在朝鲜战斗的日子第十五章

徐勇

     听到自己连长非常简捷利落的喊声，原先蹲在战壕里，一个个背上、军帽上和脸上落满土灰的战士们一边用右手拍拍自己身上和非常英气军帽上的土灰，
而主要是一种马上就要投入到打仗的紧张、急迫的战斗情势中的心情来，他们打仗是打敌人，同样，自己被打，而不可避开的惨淡死亡和恐怖的死神从有敌人起就牢牢地缠住他们。
在夹有白雪的非常斜陡的褐灰色山坡上，有两百多个美军和南朝鲜伪军向山顶上的志愿军进攻。一个美军军官左手拿着枪，在及时地不失时机地对身边的美军喊道：
“快快，往上面攻，快！”
就好像只要他身边的士兵在往前进，那么，他们的胜利是稳定到来似的。
这个军官叫乔治，长得非常凶！他看见两个士兵动作慢了。就一步跨到他俩的身边，立刻呵斥：
“凯洛尔，维克多，快点！”
“是，乔治。”
然后，两美国士兵跑上去了。这样，乔治才非常满意！
    美军官乔治就往非常斜的高坡上看去：他的兵，一个个看似跑得快，还有，在彼此相挨的戴有灰色钢盔在积极向志愿军的阵地上进攻的美军，看到在自己跟前的山坡上，在灰色有雪和灰土垒砌的中国军队的阵地上，一些志愿军战士趴在在美军不太看得清的、在戴着非常英气浅黄色军帽下的脸和端着枪在瞄准他们的马上就要射击的神态一一一就怕了！  
乔治被激怒了。他知道：只要美军一接近志愿军的阵地，战斗必定会开始。他顿时又害怕了，他心里是虚的，就马上想自己应该避开被志愿军打死的糟糕局面。他又看看，然后，他确定：首先被中国军人打死的是前面带队的约翰队长，他心里才感到安慰。他想道：我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等战争结束后，就回到田纳西州。
想到这里，他就故意装腔作势地催促部下进攻，而始终走在自己部下身后。他还是害怕有冷不丁地从高地上打来的冷枪，把自己打死，活着该多好！
    志愿军连长盖成友注意道：他呆的阵地下的陡斜的山坡上，有不少头戴钢盔帽，帽上有“usa”的美国英语缩写字母的美军，一个个钢盔帽在溜动，往上而来，还有在钢盔帽下的一张张刚愎自用的大鼻子，发虚的脸。美军端着冲锋枪、卡宾枪步子有意放慢地往志愿军的阵地上跑来。
盖连长非常沉着！他从19岁参加抗战，打日本鬼子，鬼子被打败，后来是解放战争，打国民党反动军队，新中国成立不久到现在的抗美援朝，打过无数次的仗了，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在朝鲜打美军。
看到美军上来两百多人，如大片的灰色在他们的眼前浮动，又像狼朝他们张牙舞爪而来。

志愿军连长盖成友看到此，并不惊慌，具有丰富作战经验和对敌的应变能力的他，马上决定：等美军一到阵地边五十米处，就用手榴弹、机枪等重武器，以密集的形式向对志愿军阵地跑上来的美军进行打击。有了这个主意，盖连长就立刻对身边的战士们说：
“同志们，把手榴弹拿出来。”
“是，连长。”战士们回答。
说完后，盖连长就又侧身，严正地注视着在他的阵地下，在积极跑近的美军。一时间，身着灰色军衣，一个个戴溜圆发亮的钢盔帽，上面有“usa”的美国英语字母缩写，在志愿军下面的山坡上像猎狗在溜动，非常快地变大在渐近，就如一团滚动的颜色在上升和膨胀，同时，以渐渐地近了。
习惯把双手放在阵地上面的盖连长，右手放在碎石块上，左手时而捏紧，或抬起在他的鼻翼上爱轻轻擦一擦的，一双机敏的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在盯着越来越近的美军。
……
“班长，连长喊拿手榴弹，为啥？”在盖连长东侧过去一些的、一个才参加志愿军的18岁新战士叫李建业，是响应国家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号召，在辽宁抚顺的一个叫松口县城参加的志愿军。今天，他是头回打仗，心里一直都紧张。问在他身旁的，已经把手伸向自己紧系在其腰间宽皮带后的手榴弹的一班长陈元武。他是参加过抗战，解放战争的27岁的老班长，是山西运城农村人，身材非常壮实，模样看上去多厚道而耿直的，有一米七八。
“你才参加打仗当然不会知道。”把手榴弹拿在身边、准备拉燃的厚道的热情勇敢的成元凯班长，26岁。显得有30多岁而老气。
他对用困惑的叶形眼睛注视他的小李说：

“这个时候，美军人多，我们才一个连。就要用大杀伤力消耗敌人，这样才有利于我们。”
“明白了，班长。”
“好别问了，你跟着我。”成班长知道，马上，连长就要喊投弹了，闲话只有以后再说。
“是班长。”然后，小李也拿出手榴弹，他俩都准备好了。
这时，盖成友连长在严肃 地注意着阵地下陡斜的灰色山坡上，美军攻击的距离。现在看来，美军在更加得近了。他忽然感到了在自己的两边战壕里，十分静！静得来如晚上一样！他才侧脸看到：一个个志愿军战士紧系着宽皮带的腰身趴在战壕上，一个个并排过去，他们在端正着枪，非常的急切！一到时候，就等连长的命令向美军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