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的那些事儿之四

海浪909

四


新兵连的事儿过了那么多年，许多画面都是零散的、模糊的。但我依然试图用一根线把零散的回忆串起来，而不是东一点西一点，零零落落。但这根线我怎么也找不到。如果真有的话，那就是每天都进行着的训练管理和教育，不过那样的话我的叙述就太枯燥、太乏味了。算了，还是想到哪就说哪。大事咱也说不上，还是继续聊点琐事吧。
说说在新兵连第一次洗澡（南方人叫冲凉）。每个人带上铁桶、毛巾、香皂，班长领着我们来到用围栏围住的露天的水池边，水池是用水泥砌的，长约6-7米，宽约1.5米左右，里面满满一池水，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洗了，个个都光着屁股，用铁桶在水池里打水，从头浇下，然后打香皂，再然后打几桶水冲干净泡沫，擦干身子，就算洗完了。看到这个架势，我不禁犹豫了。这时班长催促道：还楞着干什么，洗啊！班长的话就是命令，我三下五除二脱得精光，加入到冲凉的队伍中；然后又是三下五除二，搞定收工。相比较南方人洗澡的快速简单，二年后在军校又领略了北方人洗澡的认真和持久。特别在冬季，洗澡是要进澡堂的，首先要在热水池里面泡较长时间，泡完以后就是搓，这里的搓是很关键的一步，就是两个人用毛巾相互把对方身上积攒的泥垢搓下来。第一次在澡堂看见别人搓出那么多东西出来，我真的是很佩服北方人的韧劲。多年后在一本杂志上看到日本有一种叫“人体盛”的变态的饮食方式，就是把一个美女（好像还必须是处女）用几道程序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在她的玉体上摆放食物供食客享用。看到这，我不禁想起北方人洗澡，我觉得每个北方人洗完澡后都可以去做人体盛，因为他们确实洗得太认真太干净了。在北方生活期间，我既没有帮别人搓过澡也没有允许别人给我搓过，因为我觉得一个人就是洗个澡却偏要把全身搓得像煮熟的大虾一样红彤彤的没有必要，再则用毛巾使劲的在皮肤上搓是会很痛的，我的耐痛能力一直很差，不敢试也不愿试。曾经有一次在澡堂里有一位山东籍的同学非常主动热情的对我说：我先帮你搓，搓完你再帮我搓，好不好。我心里想，一点都不好，就婉言拒绝了。
在南方生活久了，早已习惯了简简单单的冲凉，特别在炎热的夏季，为了消除暑热，每天冲个三五次都不奇怪，这时的冲凉已不是为了洁净身体，纯粹是为了在炎炎的夏日里寻得一丝的凉爽。
若干年后我训练新兵的时候，冲凉的条件已经大大改善了，不仅从露天转到室内，而且冬天还有太阳能装置供应热水。回想起我那时冬天冲凉如果不具备很强的挑战精神那是不行的。标准程序是这样的：脱衣，哆嗦，打水，深吸一口或多口气，端起水桶，从头到脚冲一桶水，快速打水，再冲，再打水，再冲，感觉不到冷了,麻木了，然后快速的抹香皂，从头到脚，飞快。然后又是冲水，一桶，两桶，三桶，差不多了，快速的擦干身子，穿衣，完毕。前后一般不超过三分钟。后来，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我冲凉的时间一般也就是三五分钟，麻麻利利的。而且在我的带兵经历中，我特别烦那些冲凉磨磨唧唧的战士，包括干部。在我当连长的时候，手下有一名排长，江西九江人，姓甘名惠文，有点小资情调。喜欢边冲凉边哼着歌，自得其乐。有一天晚上，连队准备点名，他是值班员，要负责集合队伍的，结果时间到了，兵们都已经走出房间了，东一堆西一堆的，但没人吹哨集合。我当时非常恼火，命令通讯员去找，果然在冲凉房找到了，果然还在边冲凉边哼歌。点名结束后，我把甘排长叫到房间，劈头训斥了一顿，当时比较经典的一句训词是：你他妈的是不是要把身上的每一根毛都要搓干净啊！？我要求我的部属干什么事情都要像我冲凉一样利利索索，除了快还是快，要雷厉风行，那些做事慢慢腾腾的看着就着急上火，不是训斥就是责骂，有时恨不得照他们屁股踹两脚,所以说做我的手下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四季荷塘

感谢你，让我了解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