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活需要选择（组诗）

大智若愚

1,怎么活
　　
　　 村庄不远
　　 乌鸦很近
　　 杨树一巴掌把松针打落在地
　　 这里没有分秒
　　 蒙尘的墓碑和祭台
　　 光阴直立而荒凉
　　
　　 喧嚣很远
　　 死亡很近
　　 处处慢节奏的阳光
　　 这里每年都是今年
　　 叶子试图把坟头埋上
　　 隔壁的老家
　　 还在狗吠车忙
　　
　　 这个碑帖写的慈父
　　 那个墓铭写的孝子敬上
　　 最气派的黑色碑前
　　 它的野草倒是更荒
　　
　　 风吹的野草沙沙，
　　 过往种种，于此遥遥远远
　　 曾经拥有的大肚油汤
　　 这会儿不知是否饥肠哀伤
　　
　　 老筋烬叶伴着浮土的黄
　　 谁能缝补残缺的墓碑
　　 蚂蚁试图把磷火带回家
　　 把走廊点亮
　　
　　 你忙吧，你忙吧
　　 他们都真的睡了。   
　　 你追吧，你逐吧
　　 这里的松柏总是营养不良
　　
　　 哦，这里还有两只猫
　　 正把祭台当春床
　　 兔子在和黄鼠狼捉迷藏
　　
　　
　　 2，需要
　　
　　 太阳在东边发出艳红的芒
　　 天穹没有清澈
　　 任凭灰色映衬那乳白的冰凉
　　 枯枝上有着霜
　　
　　 全身的盔甲
　　 无法抵御刺刺的寒冷
　　 呼出的热流聚集
　　 白色的针棱在口罩生长
　　
　　 深灰色夹克的老人
　　 他敞着怀
　　 战战兢兢，佝佝偻偻，哆哆嗦嗦
　　 多彩的塑料
　　 绑在那敞怀的前襟上
　　
　　 耳朵旁，半截烟
　　 嘴边烟蒂在闪红光。
　　 皴褶黝黑手在翻动
　　 低垂的白睫毛
　　 眼睛闪动着明亮
　　
　　 嘴边的红光暗淡了
　　 他贪婪得吸了一下
　　 好让红光燃的更旺
　　
　　 云的远处哗哗响  
　　 那响声在雾里
　　 让人觉得牙龈直发凉。
　　
　　 烟烧焦了胡子
　　 他打个激灵，慌把烟蒂拿在手上
　　 繁华的都市，处处的高楼和霓虹
　　 辽广的土地， 你又是哪里的家乡？
　　  
　　 哒！
　　 打火机点着又一个半截
　　 他这才想起，应该有堆火烧在自己身旁
　　 只是火那么无力
　　 颜色火红
　　 无法温暖胸膛
　　
　　
　　 3，选择
　　
　　 放弃想象
　　 你看东方
　　 一条蛇在把太阳吐出
　　 那一吞一吐一合一张
　　
　　 我是草
　　 墙角砖缝田垄沟边
　　 我是白杨
　　 直刺刺亮晃晃
　　 庄稼要种，瓜菜要养
　　 这些我都看不上
　　
　　 我是蚯蚓
　　 在最低处破土而出
　　 哪怕利刃加身
　　 我也重塑再生
　　 看时间的硬伤
　　
　　
　　 我向死而生
　　 吞落过莺飞草长
　　 你不必问
　　 只需轻轻一碰
　　 便迫不及待
　　 填满每一个日光
　　
　　 往后余生
　　 谢谢你拂袖而去
　　 北极星那么明确
　　 雨慌张的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