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长篇小说《大耕耘》23

朱海明

                                             长篇小说《大耕耘》23
高仲德说：“他克林顿也好，叶利钦也罢，三天不吃饭，照样饿得狼叫唤。”

自序：2020年全国防疫以来，再次证明：从人类诞生那天起就产生的一个颠扑不破硬道理——不干啥都行，不吃饭——绝对不行。所以向大家推荐敝作——大耕耘：
                                                    《大耕耘》23

      陈海禄却是另一番景象，带着一肚子怒气的陈海禄一进家门，把奖状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恨恨地说：“啥模范社，去他妈的吧！”
      秀兰放轻脚步走进来把酒菜放在桌上，说：“别闹腾啦，先喝吧。”
      陈海禄抓起酒杯往地上一摔，斥道：“喝，喝，喝个屁！”
      秀兰把菜盘往地上一拂，叫道：“不喝拉倒！”
      陈海禄一愣，忽地站起来，直瞪瞪地盯着秀兰，足有半分钟，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出口长气转过身形抬腿就走。
      秀兰喝问：“干啥去？”
      陈海禄怒目相向，说：“你管得着吗！”
      秀兰一跺脚，咬着牙说：“活该！”
      陈海禄猛回头，喝问：“你说啥！”
      秀兰脖子一梗一咬牙，连声说：“活该，活该，活该！”
      怎么，逆来顺受这多年的秀兰竟敢如此大胆想要窝里反？这还了得？这也太意外了，根本没想到。陈海禄一下懵了，足有十多秒钟，蓦地吼一声，扑上去抓住秀兰举起拳头。
      “住手，不许撒野！”薛寅人、王凤姑挺立门边齐声喝道。
      陈海禄迟疑着放下拳头，尴尬的一笑，说：“你们来啦。”
      王凤姑手指着陈海禄，厉声说：“陈海禄，你疯啦！”
      秀兰猛地挣开身子，哽咽一声，跑过去抓住王凤姑的手，一阵抽咽。
      王凤姑拍了拍秀兰的肩膀，口气缓和下来，说：“陈海禄，我料到你会有这手儿，太过分了。”
      薛寅人接口说：“海禄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该听说过大丈夫荣辱不惊这句古训吧。”
      “咋的，你不知道啊，大家伙儿入社是为的捧你的场。”王凤姑瞟了一眼陈海禄，偷偷一乐说，“啥状元不状元的，还驸马哪。”
      薛寅人配合得真好，说：“俗话讲的好，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还有将来嘛。”
      “再说了，没当上状元，榜眼、探花也不错嘛。”王凤姑想了想，问，“寅人，那叫三，三，三啥来着？”
      “三鼎甲。”薛寅人张口就来，说，“海禄，不管咋说咱们也是进士及第啊，哈哈。”
      陈海禄暗自点头，心里开朗了好多，长吁口气，说：“得，别说了。秀兰，再弄几个菜。”
      王凤姑一拉秀兰，说：“我帮你，来吧。”
       陈海禄恢复了常态，说：“薛大哥，来，坐，坐。”
       薛寅人上前拣起纸团，展开，说：“海禄，这也不错嘛，何必呢？”
       陈海禄长叹一声，说：“我心里堵得慌啊。”
      “海禄啊，有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薛寅人扶了下眼镜，说，“咱们该想想补救措施，下一步如何办了。”
      “对对对，薛大哥。”陈海禄眼珠一转，冲薛寅人一招手，说，“来，咱哥儿俩合计合计。”

      高大明家厨房里刀勺响亮，李婉茹围着围裙在案前忙活着。
      高大明挑水进来，把水倒进水缸里，放下桶走过来看着案板旁堆放的鱼肉蛋菜，说：“婉茹，预备这么多好吃的。”
      “今天分红了，社里又买了大牲口，得庆祝庆祝。”李婉茹头也不抬地说。
      高大明悄悄咽口唾，说：“这些日子，我还真馋了。”
      李婉茹停下菜刀，深情的望了丈夫一眼，说：“一春八夏的，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
      高大明嘿嘿一笑说：“这就满足啦？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知道，不满足。”李婉茹指着那条还在摇头摆尾张嘴喘气的鲤鱼，说，“你也别光说话了，把鱼收拾收拾。”
      高大明答应一声，拎起鲤鱼，说：“哎，真正的洋河大鲤鱼，还活着呢。”
      李婉茹说：“吃鱼啊，就是吃个新鲜。”
      高大明刮完大鲤鱼的鳞，用剪刀豁开鱼膛，说：“婉茹你看，这鱼，膘还挺厚呢。”
      “今年收成好，鱼也长的肥啊。”李婉茹指着大鲤鱼，说，“鲤鱼肉质细腻，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是鱼中佳品。但是要看你会不会做。第一要挑出腥腺，不然做出来有土腥味儿，可惜了这条大鲤鱼。”
      高大明说：“婉茹，想不到你还是美食家啊。”
      “那还用说。”李婉茹颇为得意地说，“咱们中国，衣食住行样样有学问，特别是烹调，那里头讲究多了。”
      高大明一伸大拇指，说：“多谢赐教，美食家同志。”
      李婉茹娇嗔地说：“去你的。”
      高大明问：“哎，给爹打酒没有？”
      “这还用问？”李婉茹说，“打了两坛子，整整九斤啊。”
      高大明扭头看着院里，动情地说：“在社里，在家里，爹都是大功臣啊，哈哈。”
      李婉茹也扭转头，望着院里，说：“是啊。”
      院里的驴棚边，昂然挺立着一匹异常雄骏的大红马，高仲德一边给大红马梳理棕毛，一边叨咕着：“大红马啊大红马，听我跟你说。今年春天，因为借那两条驴腿的事儿，张驴子把我们欺负苦啦。可惜那头毛驴，回到他家没几天，真的进了汤锅。还给我送了一碗肉，我能吃？悄悄埋到后院了。咳，不提那些了，如今有了你，咱们社就不怕喽，呵呵。”
      刘玉萍进院来，猛地收住脚张大眼睛，问：“大伯，谁的大红马啊？”
      “我们社的，刚买来。”
      “哎呀，这大红马，可真漂亮啊。”
      “嘿，为了买它，我整整转了三个集。”
      “买牲口您是内行。”
      “嘿，内蒙古的良种马，没有看走眼啊。”
      “大伯，您可真成了伯乐了。”
      “那还用说？哦，它也是真正的千里马啊，呵呵。”
      “有了它，咱们社可就一日千里了。”
      “说得好，一点儿不假啊。”
      “大伯，大明哥在家吗？”
      “在，帮他媳妇儿做饭呢。”
      刘玉萍小心翼翼地绕过大红马，一溜风似的踏进厨房，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大明哥。”
      高大明回转身，眼神儿一亮，说：“玉萍。”
      刘玉萍火辣辣的望着高大明，说：“大明哥，我妈请你吃饭。”
      高大明问：“请我吃啥饭？”
      刘玉萍说：“今儿是二丫生日，你救了她一命，还没谢呢。”
      高大明说：“还记着这档子事哪。”
      “一辈子也不能忘。”刘玉萍催促着，“大明哥，走吧。”
      李婉茹心里酸酸的，忍了忍暗火儿，说：“玉萍，没看见啊，我们也过生日。”
      “对对对。”高大明忙接口说，“这，不去了吧。”
      “不嘛，大明哥，走啊。”刘玉萍上前一把拉着高大明就往外走，说，“嫂子，我们去了。”
      高大明挣开胳膊，说：“放开，放开，我去还不行吗？”
      李婉茹叹口气，回身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扔。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