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连长王直第二十八章贞玉的心愿

徐勇

  

     夜深了。贞玉无法睡着。
    明天，王连长就走了。她不希望出现的事情，出现了。她多么想留下王连长，至少，再住一两天。但王连长归心似箭般的神态，已经令她无法开口。她焦急，像火在她周围困住她，烤她，令她出不去一样。她的脑海里，全是：英俊，勇敢，慈祥的中国志愿军王直连长。
    她要在王直连长走之前，多瞧一眼，多看一眼，多瞅一眼。
    于是，贞玉下地铺，来到王直连长的房间里。
    此时，王直连长已经睡着了。
    贞玉那激动的心，跳动的心，翻动的心才会平息。就像一阵汹涌的波浪，激越翻卷起浪花后，才归于暂时的平静一样。
    贞玉轻轻地走到王连长的身边。看着王直连长英俊的脸。闭着的温和，亲切的双眼，还有那挺直的鼻翼，还有男子汉魅力十足的黝黑的胡子......都令贞玉倍感亲切，亲近，亲和。她在心里，早已认定，王直连长是她的男人和丈夫。就这样，贞玉一直守到了天明。
    天亮了，王连长醒来。一睁眼是贞玉。“贞玉姑娘，你怎么来了？”
    “哦，我刚进来。”贞玉忙找了个借口，掩示一下自己的有点尴尬的心情。以免王连长觉得她有什么事。王连长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准备穿衣。
    贞玉立刻把地铺旁的衣服递在王连长的手上。同时，默默看着他穿衣服。见王连长穿好衣服，贞玉姑娘就慢慢地出去了。因为离王连长回部队的时间就要
    到了。她不想带着无法控制的心情，给王连长带来不快，这也不是她的愿望......
    早饭吃过后。王直连长就对阿妈妮说：“妈妈，我要回部队了。”
    阿妈妮，一下感到意外。她明白为什么昨晚贞玉丢了魂的神态。她当然知道，女儿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志愿军连长。的确，王连长，是一个好男人。于是，阿妈妮脸上显得温柔，关怀,像母亲般担忧。仿佛她要送自己的儿子出远方似的。
    不过，阿妈妮挽留王连长。“志愿军同志，你能不能多住几天？”
    “我已经麻烦你们十多天了，妈妈，现在战斗紧张，我需要赶回部队。“说到这里，王直连长满怀感激地说道：“妈妈，多亏你和贞玉救了我，还给我治伤，没有你们，我早就死了。”
    “别这样说，如果是别人，也会这样的。更不要说，是志愿军。”阿妈妮心地宽宏的说。同时，脸上表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态。
    王连长见阿妈妮也不希望他走，从一开始到现在，不禁深深地感慨。朝鲜人民是那样的朴实，勤劳，好客，真挚。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王直连长见门外，晴空万里，阳光普照。觉得该是出发的时候了。他想争取天黑前，回到连队。
    于是，王连长开始穿衣服，扣上纽扣，又拿起身边柜子上的皮带，系在他的腰间。过会儿，他着装完毕。又对身边的阿妈妮说道：“妈妈，我以后会来看你和贞玉姑娘的”
    阿妈妮觉得留不住，也就不再说。但她的脸上在向王直连长显示，你多住几日吧。这时，王直连长才注意到贞玉不在。问：“贞玉姑娘呢？”
    阿妈妮知道女儿的心思。女儿离不开王直连长，忍受不了心上人的分别，而回避。于是，阿妈妮只好找个借口，搪塞说：“贞玉出去了。”
    她到哪里去了？”
    “说有事。”
    “她怎么不给我讲一声呢？”王直连长问，有些纳闷。
    “她说以后再见你。”阿妈妮在顺着女儿的心思回答。她深知，这也是女儿的心愿。
    “哦！”王连长以为是这样。他无从看出贞玉的心态。更无从了解姑娘内心深处爱的炽热。于是，他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他决定动身。
    阿妈妮送他到村口。
    于是，王直连长转过身，对阿妈妮说：“妈妈，我走了！”
    阿妈妮一脸不舍，担忧。仿佛她是送自己儿子远走他乡似的，她只得点了点头。
    王直连长怀着真诚，恩重的心情，向阿妈妮深深地敬了个军礼，并持续二，三秒钟。然后，转过身朝村西边的小路走去......
    王直连长走出村子，朝一条长长的小路而去。
    小路两旁，漫布绿油油的野草。再远点，葱茏的树木点缀着愉悦的山野。一阵阵清新的晨风吹来，野草迎风而动。欣然愉悦地抬起头，尽情地摇曳自己轻快的身姿，在满含山野的气息里，在沐浴着夏日金黄色柔和耀眼的阳光里。小路在向前延伸。从远处望去，一座座雄伟挺拔的群山，锯齿形的山脊蜿蜒地像波浪般向东西两侧连绵尽致。清澄湛蓝的天空，正飘动着轻盈的白云。就像少女正在飘动着洁白的裙子一样。一切都令人舒畅，心旷神怡。
    王直连长继续向前走着。
    此时，贞玉姑娘出现在小路旁。她的圣洁，清纯的心儿，令她对王连长深刻在心。一双晶莹，纯洁的眼睛凝视着渐渐远去的王直连长的背影。她的文静，美丽善良的心灵，就像山野里盛开的金达莱一样。正燃烧着炽热的爱恋。这种爱飞越平静的山村，到达前方战线正冒着枪林弹雨的中国志愿军将士身边，和即将投入残忍战斗的恋人，中国志愿军英勇连长王直。
    贞玉渴望王直连长能停下，再回到自己的家，那怕一会儿。她极想王连长能回头，站着等她，但已经不可能了，王连长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她很想跑上去，跟王连长一起走。她......
    她的心就像不断翻腾的波浪一样，无法自持，无法平静，无法安宁。就像瀑布，从几千丈的山崖，直落山底。又像倾盆大雨，捕满大地。但最终她眼瞧着，腰系皮带，威武英俊的
    王连长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小路上，带着纯朴，亲切的脸庞，带着机智勇敢的背影，再一次消失在远处小路的尽头。消失在她深情无限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