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耕耘》43

朱海明

                                            长篇小说《大耕耘》43
      高仲德说：“他克林顿也好，叶利钦也罢，三天不吃饭，照样饿得狼叫唤。”

      自序：2020年全国防疫以来，再次证明：从人类诞生那天起就产生的一个颠扑不破硬道理——不干啥都行，不吃饭——绝对不行。所以向大家推荐敝作——大耕耘：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秋天的天空高远而洁净，格外的透亮。而人间却有另一种景象。
陈海禄家早早的关上了大门，显得比平日冷清了许多。陈海禄和薛寅人稳稳当当的坐在八仙桌旁对斟，桌上摆着四样炒菜，两只酒壶、一个酒瓶。
“来，大哥，再干一个。”
“不，不，海、海禄啊，我，我有点多，多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
“真，真不行了。”
“照这么说，咱哥儿俩不是知己喽。”
“得，我舍命陪、君子，还不行?”
“好，够意思，来，干。”
二人碰杯，共饮。
陈海禄拿起香烟，抽出一只递过去。
薛寅人抢先抓过火柴，划了几下才划着，先给陈海禄点烟，差点燎了陈海禄的下巴。
陈海禄夺过火柴给薛寅人点着烟，火柴一扔压低声音，说：“寅人大哥，话说到这儿，我可要求你一件事了。”
薛寅人神秘的眨眨眼睛，说：“求我？啥事。”
陈海禄给自己点着烟深吸一口，扭头下意识的往外看一眼，说：“一件机密大事，这件事——”说着,指指上，指指下，指指薛寅人，指指自己。
薛寅人点点头，说：“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是不是？”
陈海禄伸出大拇指，说：“然也，大哥真是机敏过人啊，啊，哈……”
薛寅人嘿嘿一笑，说：“哪里，哪里。”
秀兰忽然探进头来，轻声问：“红烧肉上不上？”
陈海禄摆摆手：“不忙，不忙。没你事儿，外头看这点儿去。”
秀兰白了一眼，缩回头去。
陈海禄拿起酒瓶给薛寅人倒酒。
薛寅人摆摆手，说：“哎，哎，哎。”
陈海禄脸一沉，说：“大哥，刚才说的舍命相陪，怎么——”
“倒，倒，今儿豁出来了。”薛寅人脖子一梗，说，“说吧，啥事儿？”
陈海禄又给自己倒满酒盅，说：“大哥，这件事不太好办。可是它关系到咱们社的前途和命运啊。”
薛寅人端起一盅一饮而尽，闪着醉眼，说：“说吧，不管啥事儿，我舍命相陪。”
“好，一言为定！”陈海禄一拍桌子，说，“哥哥，你听好喽。”

地区行署副专员侯成武来了，在县委常委会上说：“我这儿有一份总结材料，桃源村陈海禄社的总结材料。材料写的相当不错，当然啦，主要还是看内容。这个社的粮食总产量和上缴公粮，都非常可观，全地区也能排上前几名，不简单啊。在遭受严重春旱的情况下，取得这么好的收成，确实不简单。哦，听说还有个高大明社，也非常突出，与陈海禄社仅在伯仲之间，啊。”
祝新民说：“高大明社是去年的状元社。”
“状元社也比去年有进步，应该受到表扬。”侯成武微皱着眉头，说，“不过，据说这位高大明同志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生活作风问题——”
李维光凑近侯成武，小声说：“高大明同志一直很正派。”
侯成武微微一笑说：“当然啦，考虑到政治影响，这种事我们也不必追究了，难得胡涂嘛，啊，哈……”
李维光递个眼色，说：“侯副专员——”
“啥也别说了。”侯成武摆摆手说，“今年这状元啊，我点定了。”
侯成武也是军人出身，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来到桃源村，伏尔加轿车停在陈海禄家门口，社牌上换了一朵硕大的大红绸花，旁边围着不少半大孩子。
陈海禄家屋内，姚吉旺陈海禄刘青林薛寅人张驴子黄二狗卢昆王凤姑秀兰杨春娥吴秀华等恭立着听侯成武讲话。
侯成武满面红光，亮开嗓门儿：“同志们，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高潮来到了，预祝大家再接再厉，明年取得更大丰收，我还要来为你们庆功。”
姚吉旺带头鼓掌。
侯成武摆摆手，说：“好了，同志们，明年见。”
陈海禄忙上前说：“侯专员，您的话我们都记下了。哦，宴席也准备好了。”
侯成武一愣，说：“什么，宴席？”
姚吉旺一拉陈海禄，说：“哦，首长，海禄他们想表表心意。”
陈海禄说：“首长，我们杀了一口猪，还有鸡鸭，洋河大鲤鱼——”
“海禄同志。”侯成武一脸的严肃，说，“现在还不是大吃大喝的时候，要戒骄戒躁啊。”
陈海禄低头答应：“是，是。”
侯成武一挥手，说：“小姚，咱们回乡里。”
姚吉旺答应一声，随后成武走了，陈海禄等送到大门外，眼看领导上了车绝尘而去。
轿车拐弯儿了，王凤姑在后面拄了陈海禄一把，嘻嘻一笑说：“状元公，别看了，人家走远啦。”
陈海禄回头看着社牌上的大红花，一阵哈哈大笑说：“走，咱们自己喝酒庆功去。”

陈海禄社成了新科状元，尽管是侯副专员“钦点”的，人们仍有疑虑，包括孙国荣和常贵福。
“怪了，真就怪了。”孙国荣掐着烟头摇着头，说，“咋琢磨咋有问题。粮食产量超丰收，不可能啊。”
常贵福点头肯定地说：“是啊，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孙国荣腾地站起身，一擂桌子，说：“陈海禄社的庄稼，明显不如高大明社，差远了，不可能是这个结果。”
话音刚落，陈立生鲁文新周春山王森等闯进办公室。
陈立生劈头问道：“孙乡长、常书记。我想问一句，你们有调查研究没有？”
孙国荣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反问道：“陈立生，我们怎么没有调查研究了？”
常贵福说：“是啊，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嘛。”
陈立生说：“好，就请二位领导进桃源村调查调查，把情况摸准了再发言。”
孙国荣沉下脸，说：“好你个愣头青，没头没脑的，胡说什么啊你。”
“我就是问问，你们有调查研究没有。”陈立生，说，“不信，你们去听听群众的反应。”
常贵福说：“立生同志，别急，有话慢慢说。”
高大明和赵淑珍跨进门来打招呼：“常书记，孙乡长。”
孙国荣冷冷一笑，说：“高大明，你们这是来兴师问罪啊。”
赵淑珍忙说：“不，不，不。”
高大明上前拉住陈立生，说：“陈立生，谁叫你来捣乱的。走，回去。”
陈立生挣开胳膊，说：“话还没说完呢。”
“李家庄刘老汉来了。”高大明说，“咱们先回去栽状元红，走吧。”
常贵福说：“慢，高大明，我正想找你。说吧，今年的收成到底咋回事？”
高大明说：“没干过人家，我们认输，没啥说的。”
孙国荣问：“怎么，你真的没干过陈海禄？”
“不可能。”陈立生眼睛一瞪，说，“就他那庄稼，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一定是领导没调查研究。”
“别瞎说。”高大明挡在陈立生身前，说，“人家的亩产确实比我们高，我是心服口服，错不了。”
常贵福问：“大明，你这话——”
“全是真话，实事求是，没错。”高大明啵儿都没打地说。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