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婚姻里的女人

郭文英

困在婚姻里的女人                困在婚姻里的女人
             郭文英          (小说)
                    (十三)
       第二天上午，玉英忙完家务，又和在姑姐家的公婆通过话，顺手打开微信，找到唐山惊魂:姐，在吗？唐山惊魂:在呢！于是俩人聊起了关于婚姻的话题，玉英用语音说了小英的情况，最后不无 惋惜的说:“看来，小英是真下决心要离开了，很好的一个家庭要被拆散了，真可惜”。过了好一会那边打字过来:离不开，她只是浓缩了时光的沉淀，打包装进心里，守住那当中的美好，等时间长了，美好就会发酵，再从心里拿出来，美好就放大了。就像做豆酱，过程是又黑又腐臭，放段时间后是美味的。吡，什么 逻辑？玉英正愣神，对方又发来一条，玉英一看笑了。
         转眼到了高考的时候，小英在惴惴不安中等到几个孩子考完，当听说都发挥正常时才放下心来。吉兆星和硕硕留在顺子身边帮忙，果果跟着小英回店里帮忙，小丫头早就学会了做皮肤护理，做起很熟练，并日和几个小店员成了好朋友。小英让嫂子继续管理店里的生意，自己则准备第二次开庭。
          还有两天就开庭了，终于可以解脱了，但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果果和余彦去进修了，小英一个人 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准备収拾餐桌时，玉英和西华走进来。西华坐下后 一脸凝重地说:“小英，这段时间因为你心思不静，所以有件事没和你说，安福出轨了，兰兰快气死了”。小英吃惊地 瞪大眼睛，问:“什么事时候的事”？西华说:“快两个月了，上次咱们吃烧烤时就闹腾好几天了，那天我们强拉兰兰去的，想让她散散心”。小英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那天兰兰那么不对劲？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出，都有孙子了，真不要脸。那兰兰现在怎样了”？“他妹妹在调解，兰兰情绪也稳定了，不过这种事不好管，管的住人，管不住心”。玉米看看小英说:“她的事以后再说，先说你吧！我的网友唐山惊魂给出了个办法，就是你们俩假离婚，这样你婆婆就不能欺负你了”。小英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低头翻看，然后玉英和西华的手同时响起微信 铃声，她俩同时打开微信，四妖一魔群，小英发的一首诗？致顺子；
             我把一生的哀怨
             化作最后一个泪滴
             好冲洗我留在奈何桥上的足迹
              孟婆汤喝了一碗再喝一碗
             只求忘掉今生所有记忆
              三生石前跪三天
              祈求来生不再相遇
              如果有来生
              我愿做一个小 小浮萍
              在空中唱着虐心 的歌谣
              世上有我就不该有你
忍住，忍住，终于还是忍不住，西华头靠在玉英背上，玉英趴在沙发上，笑的几乎背过气去。小英却平静地说:“你说过，写诗并不难，到了某种境界谁都能，哼”！玉英满脸通红地说:“你能，你能，我回去把我的作家证改成你的名字，你比我强多了，哈哈哈……”。
           西华和玉英笑着走了，小英心里酸酸的，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手机响了好一会才懒懒地拿起来，但一接通却啊了一声，像疯了一样跑下楼，见张松和陈亮带着顺子走进来也没打招呼，直接冲了出去。三人愣了一下，也转身追了出去。
          在县医院的急救室门外，小英和哥嫂及妹妹焦急地等着，楼道里充斥着压低的啜泣声。母亲正在抢救中，小英边哭边和从北京往回赶的姐姐通电话，身体在微微 颤抖。顺子把钱和单据交给陈亮和张松让他们帮着办手续，自己跑向急救室，正碰上急匆匆的赵灿。赵灿看到顺子，急忙把他拉到一个拐角处，说:“吉云清给我打电话，说老人情况不好”。说完赶紧朝小英走去。顺子也紧跟着走过去，看到小英的情况，不禁心里一痛，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肩，小英无力地倚在他怀里。赵灿拿出一瓶人参滴丸倒出几粒说:“这是保护心脏的，吃了有力气好照顾老人家”。声音带着哭腔。
         门终于开了，吉云清走出来，摘掉口罩对围上来的人说:“老人因为 心梗引起大面积脑梗，还是准备后事吧”！顿时楼道里哭声一片，小英顺着顺子的身体向下坠，顺子赶紧把她托住，撑着她跟在推出来的老人向外走。出了医院，顺子强行把她抱起来塞进张松的车里，一手搂着她瘦弱的肩膀，一手给她擦着源源不断的泪水，自己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低头抵在小英的头上:“别哭了，葬礼办隆重些，花多少钱咱们出”。小英听了木然地摇摇头。
          晚上，小英跪在母亲灵前用沙哑的声音哭诉:“妈，对不起，总让您为我操心。其实我没有不听话，我对他要求不高，他不给我钱花我自己挣，他不会疼我我也不计较。他妈欺负我也忍着，可他从不替我挡一挡，哪怕说一句公道话我就不这么寒心了。妈，您放心吧！离不离婚无所谓，有没有他我都会过的很好”。顺子悄悄地站在小英身后，听着她哭诉，心里特别后悔，跪下低声说:“妈，我没照顾好小英，对不起。您放心，以后我学会疼她”。说话间，硕硕在舅舅的催促下，拽起顺子，强行把小英架走了
        母亲像父亲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小英看着母亲下葬以后，心疼的站不起来，跪在地上无力地哭喊着。顺子抱她轻飘飘的身子直接塞进车里带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顺子端着一碗肉丝鸡蛋面喂给小英吃，看着她 憔悴的面容，眼里含满泪水。边喂边说:“小姨被表弟接回家了”。小英无奈地说；“那姐弟俩保护不了她，小姨夫喝醉了连他们一块打”。“我把楼房装修完了，等天凉了就可以住了，到时候把小姨也接过去”。小英点点头。其实小英想开了，母亲突然离世，虽然难以接受，但却没有遭受病痛折磨。
        吃完饭后，顺子吩咐果果收拾餐桌，然后开车回到村里。进门后坐在沙发上，等母亲把买的早点吃完才说:“妈，我和小英离婚了，往后不要去找她的麻烦，缺什么东西直接跟我说”。母亲一听立马炸了:“天呐，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嫁进了这个家就受气，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谁知道遇到这个扫把星，居然还跟你离婚，往后你怎么过呀？我、我死不 瞑目啊”！顺子 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妈，你就别 埋汰小英了，你不容易是那个时代造成的，不是她的错，没必要把你受的苦转加给她。往后你不要去招惹她，要是她娘家人和你打起来，她不会再拦着，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听着身后的哭骂声心里想着:妈，对不起，再不替小英着想，我后半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