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火

绿叶草根

“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位“新官”年方三九，未到而立之年。“官”不大，单设中学校长。可是，第一把火就烧出了名堂。
他这第一把火，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不猛不弱，恰到火候，恰到好处。
第一把“火”：以强化毕业班工作为中心，以三倍增加班主任津贴一举来牵动全盘。火才烧，就烧伤了几个青年人的神经，他们七七八八地议论了一通后，便匆匆“打上门来”：“方阳平，你把我们搞苦了！”
方阳平把“校长架子”放到角落里，又从角落里搬出几根板凳，拉着大家坐下，自己也坐下来：“有话慢慢说，‘牢骚太盛防肠断’，招呼吃不得夜饭！”还是“平头”时的举止。来客们气先消了一大半。
快嘴王山峁首先陈情：“我们的工作压紧了，钱还是那几个个，‘入不敷出’呢！学校那点点勤工俭学收入，本来还不够‘扎牙’，你又给班主任发了那么多，期终奖还拿什么来‘奖’我们？二天落到我们名下，只怕没得眼屎大一扒。以我们讲，这样搞下去，硬是搞不得！”
“你们讲搞不得，我讲搞得。”方阳平是川教院政教系的高材生，出口成章，很得唯物辩证法的精髓，思维往往比较全面、成熟。说实话，他们几个都想“刺”出方阳平的真实意图和行事根据。“刺”而不“激”。微笑着说：“好吧，我的辩证法，”他把这几个字说得很重，当然丝毫也没有回击的意味，“是这样的：学校工作千头万绪，离不开教育和受教育这个中心。教育和受教育这个相对矛盾，教育一方是主要矛盾。领导和教职员工负不负责，当然至关重要，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前天，一年级三班那两个学生打架，怎么没来找你们解决？昨天，二年级五班那个学生得急性胃肠炎，不是你王三峁背去医院的吧！今天中午，我们和几个班主任截住十几名看黄色录像的学生，这事你们也没有管吧？所以，班主任一个月从十五块津贴提到五十上下，不是多了，而是少了。班主任工作按学校规定做得好的，我还要专门设奖金呢！你们有意见，让现任班主任干一学年，下一学年我请他们全部替你们让位，你们干不干？”
来客们有的说“好”，有的说“算了”，莫衷一是。王三峁以总代表的口吻做了结论：“方阳平，好样的，你的辩证法还真是管用的。我们心里服了，就不打扰了。”方阳平拦住来客们，拿出一些苹果、梨子，与大家边吃边谈，直到人人皆大欢喜，方才让来客们离去。
此时，电灯已经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