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的天空

若水亦轻柔

只要有水欢乐依旧
呱 呱 呱
很奇怪人类为什么在一口井里
认识我并且捎带
贬损我的整个家族
不过也就那样了
人是我们动物世界顶头的闪光
那连山岳江河都可以挪移的主儿
注定祖师爷全乐得拜揖不及
我一个小青蛙
只能呱 呱 呱
从前我们是人类的好伙伴
房前屋后草丛沟泷
田野林地小溪湖沼
总之我们的脚步儿勤
一会在池潭
一会儿不定溜上岸
哪里有害虫
哪里有林荫
哪里有阳光和水
哪里就有我们
早先的二十年间
我们住在北方的庄稼地里
月光照着绿油油的麦子
风掀起一浪一浪动漫
我们分散在田野中随处可见
消灭害虫又填饱肚皮
大家乐得又唱又蹦
呱 呱 呱
白天与人相遇
没有哪一双大脚踩向我们
除非淘气包二杆子
我们尽可能的企图避开天敌
蛇猫头鹰小鸟精明绝伦
受伤了不妨缓缓就行
寒心的是人类自身
高强度农药化肥年年用的生根
成熟期还再次固本
不计算自己细胞畸变的成本
多少脏器暗伤淋漓
我只是天下一蛙
小小虫抗不住毒药攻身
莫言悔不流泪
年年迁移哪里听得呱呱叫
水里生涧里长
望着蓝天晒太阳
与人相隔十里遥
呱 呱 呱
这是叫呱呱
呱 呱 呱
这是呱呱笑

二O二一，三，卅一日山城
首发于《天马》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