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诗剧（长诗）

阿甑

无题诗剧（长诗）
文/阿甑

一

小兔：
你忘了吗，在那古老华丽的绿樟树下
让小虎，当作你的新郎
而你这不害羞的姑娘，却当作新娘
并且，挂上紫藤、蔷薇扎的花环

你们用桑葚子涂红双眉和脸颊
以并当作羞赧，让神灵为此而歌唱
你们俩走出密密的山林，让小妹
作为陪嫁娘，一起跪向东方

万年的落叶松，在头顶高耸
云雾缭绕，发出清鲜的涛声
东方的神已跨上太阳车，让六龙嘶腾
只见他手举夏星酒杯，向新郎新娘赐福

而你们也向神喃喃祈祷
以小猴子作为礼官，小河的平静
也是由于新娘的真诚
最忘不了的，是那只白色的羔羊

为了熟透的紫葡萄，而跳入你们的酒筵
婚宴上以泉水作美酒，并搅入清凉的薄荷
放入新娘自带的翡翠般的竹叶请客
鹧鸪蛋也用上了，给它涂上多彩的草汁

而晶莹鲜红的野果子像塔一样堆积
肥大山鸡的羽翎呢，以山薯做成的甜糕
使得小猴子忘记了自己的礼赞和颂歌

巧儿：
哎哟、哎哟，硕大的石榴迎风开裂
像落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红珍珠，使得泉水清澈
是谁做新郎官跪向东方，捧起石榴的珠子
让泉水无声流走，向神灵喃喃祷告

牛郎啊，让你的青牛驮上我的新娘吧
在桂树下，我将向月老——嫦娥倾吐
给我一丝忠贞不渝的爱情，我将
因此跪倒在泉水旁，让飞燕穿过柳丝

花儿哟，你滋润艳丽，可照映出
我憔悴的容颜，让我也投入新娘的怀抱.
风儿哟，你慢慢地吹吧，让它飘过竹林
让倒垂的紫罗兰藤在泉水边轻轻颤抖

小兔：
姑娘啊，你这可怜的少女，她跪坐在河边
呆呆痴想，而美丽的花环已经飘去
长胡子的山羊则站在身边向她张望
半筐青草也已被羊羔踩散，她也无暇回顾

假若不是那只白色的羔羊，再一次闯进她的怀抱
你用碧绿的莲子煮粥，并且，拌上海南岛的蜂蜜水
用山泉漂洗过的荷叶，盛上深山里采摘来的
青溜溜的竹节饭，在明月下向神灵祈祷

你高擎着敬神的食物，把它们举过自己的头顶
使得月宫里的嫦娥，把甘露洒在你的身上
太阳神会向你低低的密语：回去吧，孩子
我将驰过你的窗口，用藤叶遮掩住你的泪痕

巧儿：
哎哟、哎哟，不知是谁，把田螺放进瓦罐
并以圣洁的泉水灌注，希望她变成一个多情的村姑
而你又把米倒进锅，把柴火塞进灶洞，让它自己煮熟
而口渴的公羊，竟闯进你永不上锁的房门

用尖尖的羊角顶碎瓦罐
让田螺掉进泥尘
啊，它可是掀翻过无数顷水田的哟
你这不懂事的公羊

小兔：
你采摘荷花干什么，把满衣襟花瓣撒向清波
让荷香随风吹送，并在一张最大的花瓣里
你以露水当作泪珠，口里喃喃呢语

花儿哟，你向哪里飘浮
载着我的想思，投入情郎的怀中
花儿哟，你可向他倾诉
倾诉我绵绵的思念，和爱情的痛楚


二

小兔：
你到哪里去，是否可以让我和你一同沿着泉水行走
你划着竹叶舟，我在岸边赶着羊群
让幸运的羊群听到你的歌声
羊群将由于听到你的歌声而温顺地拥挤向前

而那只最顽皮的白色小羊羔，也不再为嫩草蹦跳
离开母羊，这一切都是由于你的歌声，使得羊群肥壮
而你的歌声，我将以新获得的芦哨伴奏，你开始唱吧
巧儿啊，那只白色的羊羔，已经跳上悬崖

巧儿：
快走吧，兔子哥，朝霞已经升起
它是太阳神的先驱
骄阳下茂盛的夏草将对你的羊群不利
而它贮藏着清凉也是枉然

你在岸上用柳枝赶着羊群
我用芦苇划着小舟
我们一起沿着泉水走向下游
飘过九曲十八湾，到荷花池去
池里的荷花正艳丽的开放

小兔：
到荷花池去，摘荷花？采莲蓬
或是用荷叶遮掩骄阳，捧来荷花的清香
让清香缭绕你的青发，使你更加美焕
泉水流向东方，雾气已经降落，黎明也已冉冉升起
两岸伸向水中的柳枝，也在晨风里翩翩飘扬

巧儿哟，你撩开柳丝
柳丝也嬉耍着把水珠儿洒向你的睫毛
你灵敏地划着轻桨，让竹叶舟随波流淌
而夜莺的歌唱，也不能使繁星为我在荷叶上闪烁乐章
一直到我获得在悬崖上比赛的新芦哨

巧儿：
在悬崖比赛获得的新芦哨
怎么这次比赛我竟得不到一丝风声
而你那芦哨是捡来的，是那聪明的猎人所遗忘
把它，挂在松树枝上，是的

是那聪明的猎人用它骗来了鹿，
用鹿，骗来了狼，而由于他的惧怕
唤来的熊，终于将他撕碎
而芦哨对你又有什么用，是为了
羊群听到狼嚎而溃散，还是你的荣耀

小兔：
你别拿利嘴剌人，这次比赛以小牛作裁判
小猴也可作证，在悬崖上，在那给雷劈火烧的古树边
失败的小虎用细藤扎上，挂在我的胸前
而太阳也使得芦哨金碧辉煌

巧儿：
你拿芦哨做什么？那是神使你获得
清晨的神是善于以清鲜滋润的歌喉歌唱
而你却痴痴在坐在悬崖上狂吹
是想石头开花，还是由于没人聆听

小兔：
你敢跟我比赛一番吗？就在这里
你在水中划着小舟，我在岸上赶着羊群
薄雾已经驱散，霞光从天边密密的云层的缝隙中射出
使得无边的荷叶，在晨风里翩翩翻飞

喔，我要是没有那只白色的羊羔就好了
就可以快乐地渡过婚筵的黄昏，哎哟，你可曾记得
为了那只可怜的羊羔，我以不成熟的芦哨受罚
使我受窘，使得泉水也从此开始笑话我

以它清澈欢快的歌声向我挑战，黄昏星已经升起
啊，黄昏星已经升起，从那时起
我就开始以芦哨歌唱在遥远的森林

月光用藤影将我遮挡，星夜的天神的诗人哟
更应该歌唱英雄，首先歌唱那新婚三天
就要离开自己的家乡，远征它乡的新郎

天神也为此高兴，因为新郎新娘都是山的儿女
前夜还在火把下歌唱，那正是第一支腊梅在村北伸向篱笆开放
大雪弥漫，父亲和伙伴踏着新郎新娘的雪痕送行

春草已经伸出头颈，而翩翩起舞的荷叶
使得红蜻蜓只能在半空中低低回旋飞翔
让比赛开始吧，夜莺已经停止了它美丽的歌唱

而芦哨也已冒出快乐的哨音，啊，让山神作证
让森林女神现显，使得万籁俱寂
让大地母亲为我们均匀呼吸，使得那山巅的白雾降落
让河伯来作我们的裁判，因为他是操琴的高手

从琴音里，他就可以听出人心的哀乐，命运的祸福
巧儿哟，你就开始唱吧，风儿静静
它也在关注着这场比赛，因为这场比赛
使得你信任我，年轻人以得到伙伴的信任为乐

巧儿：
哎哟哟，谁不敢歌唱？待我让小舟在霞光里轻轻晃荡
让无边的荷花，由于歌声开放的更加鲜艳灿烂
而你的羊群已经开始停止步伐，静静躺下
咀嚼着新鲜的嫩草，而那只最会顶角
听惯了我歌声的白色羊羔，已经从悬崖向这里飞奔

我要歌唱，要用我的歌唱，使得你的芦哨无声
你应该知道歌喉的力量，让我唱哟
首先我要歌唱诗的热情，和清晨的新鲜空气一样
使得艺术家为此珍视，更要歌唱少男少女
还要歌唱大好时光，歌唱我美丽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