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救人

卢奕祥

老街

老街的早晨，万里阳光。有一栋楼房，一对年轻男女在阳台上眺望远方，那天边一片蔚蓝，浮云飘荡。
　　 当女人往下看老街时，目光停留在楼下一位中年男子身上，她说：“有点面善，像在哪见过?”
　　 男人随即往下看，从小车里走出来一位中年发福的人，戴一副眼镜，西装笔挺，皮鞋乌黑发亮。这中年男子神采焕发，正在招手示意两名大汉，从货车上合力卸下一张床垫。
　　 阳台上的男人见状，冷冷地说：“这个嘛，老街面包店的老板，赚到点钱就了不起似的，不认识穷邻居了。天天花钱装修新房子，你看他刚刚装修完房子，又买家具回来了。”
　　 “他真是这样的人吗？”女人说，“我记得他是面包店的老板，不过，听别人的议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评价。”
　　 男人不服气地说：“你看他这副模样，不可一世的，哪里会把我们这些左邻右里放在眼里！”
　　 女人笑了一笑，往远处望去。
　　 男人觉得无趣，彽头玩手机。
　　 女人突然吃惊地说：“你看对面，那个人有点怪怪的！”
　　 男人往前张望，只见对面是一栋楼房，楼顶竟然站立着一个人，耸拉着脑袋，那神情沮丧，目光呆滞。
　　 “我认得他，听说他赌世界杯输惨了，欠下一屁股的债。”男人顿了一下，马上醒悟，“难道他要做傻事不成？”
　　 “有人跳楼啊！”只听得楼下传来呼喊声。
　　 阳台上的女人也扯开嗓门叫道：“快来救人！对面楼顶有人要跳下来。”
　　 这时，楼下老街上两条大汉抬着大床垫，迈开大步往对面楼房冲过去。紧接着，又有一条人影急奔过去。于是，三条大汉抬着一张大床垫跑到那栋楼房下面。
　　 见此情此景，阳台上的女人惊呼一声。男人却置身事外，心在想将有好戏看了，立马用手机拍摄下老街上发生的一幕。
　　 只见，对面的楼顶猛然落下一个身影，随着惊呼声，那人的身体重重地砸在街上。奇怪的是，那人四肢张开，面朝下一动不动，正趴在一张宽大的床垫上面。看来那人已经昏迷过去。
　　 再看床垫下面，竟然有三个人站在地上，他们正双臂向上举，用双掌向上托，用脑袋向上顶。那张宽大而沉重的床垫，早已把这三个人压弯了腰。
　　 阳台上的女人看得发愣，她认得这三个人。有一个中年男子正是那面包店老板，别看他平时像是高高在上似的，当别人有危难的时候，他能挺身而出，还真有一副热心肠。另外两个汉子就是中年男人请来搬运床垫的工人，也有一副热心肠。一张大床垫如此笨重，两个人都难以搬动，在紧急情况下，这两个汉子却跑得飞也似的，实在让女人吃了一惊。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情）却有晴（情）。”女人缓缓地念道。
　　 旁边的男人打开了刚刚拍得的视频，对女人说： “看吧，这真是精彩一瞬间！”
　　 女人这才回过神来。
　     “我把视频发送给你吧。”男人又说。
　     “我们先下楼去看看吧。”
　　 女人说完下了楼，往老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