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趣事十六七

朱海明

                                          少年趣事十六七  
                                                朱海明

其一 ——
      朋友，听说过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句话吧，见过水井吗特别是古井吗？就是古代留下的吃水的水井？回答肯定是没见过。因为现在别说是城市，就是在乡下古井也难得一见了。
      我到见过不少古井，而且是绝对的古井。家乡就有许多这样的古井，有苦水井，娘娘庙井，柴火市井，还有下壕菜园子井，这口井有石井台，石井栏，石水槽。对了，石井栏就是井上的围栏，有石头的还有木头的。李白的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的床，就是指井的水井围栏，而不是现在说的睡觉的床，知道了吧？
      再说下壕菜园子井有石井台，石井栏，石水槽，石水槽的石缝里长着马兰，也就是一种野草，我们叫马莲。马兰开蓝花，样子像蚕豆。常见女孩子们一边跳绳一边哼唱：你拍一我拍一，马莲开花二十一；你拍二我拍二，马莲开花连成对儿……
      一眨眼，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古井和石水槽、马兰草，但是它在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并且经常浮现在眼前，引起我无限美好的回思与遐想，还有井边那些有趣的故事，全都留在绵绵不断的记忆中了。
      我不知挖井取水起自何年，也不知哪种古文字开始有“井”字出现，但我敢说家乡古井的寿命绝不会少于千百年。可惜这些古井早已随着古镇的毁圮而淡出人们的记忆，被尘封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其二——
      最难忘的是，那年我到娘娘庙井的大槐树上掏雀（qiǎo）儿，大槐树好高好高啊，是一颗古槐，千百年了，树干弯弯曲曲，一半被砌在娘娘庙的围墙里，一半露在外边。树干上又是疤痕又是窟窿，证明它饱经风霜、年龄很大很大了。
      大槐树虽然老了，可是依然枝叶茂盛，投下一大片阴凉的树荫。上面则是鸟儿们嬉戏玩耍的天堂，还有好几个鸟窝，估计着鸟窝里肯定有鸟蛋，说不定还有小鸟雏儿哩，毛茸茸的小不点儿，肯定特好玩儿。于是，我动了掏雀儿的心思，从娘娘庙围墙后面爬上了大槐树，小心翼翼地扯着树枝慢慢摸近一个鸟窝，听见里面小鸟雏儿叫声了，“唧儿唧儿”的。我兴奋得一阵心跳，就要摸到鸟窝了，伸出手去刚要掏雀儿，不小心脚下突然一滑，身子失去重心，连叫一声都来不及，从大槐树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掉在了下边的井沿儿上，只差一点点也就十多公分就掉在了井里，捡了一条命啊，悬透了。
      头一次掏雀儿就差点儿出事儿，从此后长了记性，一辈子再也没有掏雀儿。

其三——
      朋友们，你见过碾子吗？石头的，下面是碾盘，大大的圆圆的，上面还刻着浅浅的渠沟。中间一个木制的立柱，用来固定碾子。碾子也是石头的，短圆柱形，上面也刻着浅浅的渠沟，和碾盘一样都是为了碾磨粮食的，把带皮带壳的粮食碾磨成可供食用的米面，估计千百年来人们都是这么加工粮食的。
      碾子是公用的，一般安放在村庄的中间部位，大家使用都方便。有的地方还有碾房，俗话叫碾道。姥姥家就有碾道，就在学校旁边，我经常看见有人在里面碾米碾面，有的用人推，有的用毛驴拉，怪有意思的。
      碾子和碾房早就离开了人们的生活了，只有在影视剧里还能看到。不过和它的原貌，到底还是有了些差别。历史啊，是无法复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