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

白杨.

    曾经，在一条狭窄的路上走着，要么回头，要么向前。而每走一步，身后的深渊变跟着你走一步。只能无尽向前，寻着生机，即使苦难，即使困苦。就这样，不停的向前走着，走着，一路上，竟也收获了不少，这夜里的宁静。可太阳即将上山，前方似乎也有了一个狭小的出口。他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出口奔去。正值太阳刚露头，一切都回归了光明。出了出口，前方是一片大草原，无边无际，他顿时被惊艳了，要知道，一路上，他从未有如此宽阔的视野，他忘乎所以的在大草原上肆意狂奔，歇斯底里。可一天的时光悄然逝去，太阳要下山了。无边无际的夜重新笼罩了他。他爬起身来，竟发现自己可以往任意方向走去，无论走哪边，都是无边无际。他顿时茫然了，该向哪走去？我的目的地是哪？天呐！他不断的问自己，我是来干嘛的？于是，他漫步目的，任意的走着，他也不知为何走到这里，接下来呢？怎么办？身后的深渊也早已不见，曾经，深渊紧逼着你，不断往前，更像是给了他一个方向。而如今，漫漫的草原，该往哪里去？他不断走着，累到趴在地上，躺着，问自己，到哪里去？到哪里去？
    “心里。”
    “道里。”
    “天上。”
    脑中不停地浮现着，浮现着，他似乎找到了方向，盘腿而坐。心里，心里，出路就在心里，身外即是迷障，无边即为困苦，走不出这一关，便埋葬在无边里。心里，心里，他紧锁眉头，紧闭双眼，如同大敌当前，横眉冷对。心里，心里，心在哪里？他摸着自己左胸部，显然不是这里。心里，心里......道里，道里，一切皆在道里，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里，道里，曾有无数人死在这里，草皮下面，也是无尽的坟墓，黑白同出，无有异名，切勿狂喜，切勿极悲。道里，道里，看看那潭中水，一切皆在水里，集细流为川，纳百川为海，心如止水，出路就在水里。道里，道里......天上，天上，抬头望望天，神在看你，而你看不见神。天上，天上，你每走一寸，前方便生一寸，背后便死一寸，方才无边无际。天上，天上，你看看那天，不也无边无际，那是你唯一的答案天上，天上......
    他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还是不变。你错了，你错了，当初，你为何要走，不是逃离那深渊么？而现在，没有了深渊，你还为何要走？看看身边，不正是你当初梦寐以求的歇息，不再困苦么？及时行乐，及时行乐，也许下一秒，深渊即将来临。你站在了这里，便需要歇息，歇息......
    不！无边无际的草皮下，是无边无际的骸骨。他们的气味，令我作呕，让我着狂。无数人死在了这里，是的，无数人死在了这里。一定有出路的，一定有的......
    问问你的心，问问你的心，死了你，还有千千万万个你走来，还有千千万万个骸骨将要埋下。看看那水，看看那水，从顶峰而来为流，拂万物而去为海，无路可走，那便是极苦。问问天，问问天，迷障被它看的一清二楚，神在发笑，蝼蚁的彷徨......
    呵，呵呵......无尽蚕食着他，他快要疯掉了。他就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在大草原上肆意狂奔，满是路，却无路可走，那么，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