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历史一个交代

袁真飞

                给历史一个交代
                       ——我读《蒋经国画传》
                                     袁真飞


       最近，在看一本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书《蒋经国画传》，看到其中大量的蒋经国的历史照片，其实很多并不是高高在上的领袖风范，反而很平易近人，就像一个邻里的大叔。
       真正让我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在这些亲和的后面蒋经国隐藏的身影，就是作为一个领导人他留下了什么样的记忆。我觉得，在这个方面，蒋经国无愧于其身负的重任，给历史留下了一个交代。
       给历史一个交代，这话好说，不过难以做到。
       在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其实中国有很多领导人有过这样的机遇，比如慈禧太后，比如光绪皇帝，比如孙中山，比如袁世凯，比如蒋介石……可是有的人错失良机，象慈禧太后，本来不论是洋务运动，还是戊戌维新，还是清末新政，都是她让中国脱胎换骨挤进世界列强的时机，然而眼界的局限，满清贵族的特权与自己的享乐在她心目中高于一切，使她直接断送了清朝最后的机遇；而孙中山，则是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给历史一个交代。虽然，他并没有彻底完成历史赋予的使命，但是他至少结束了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开创了一个新的体制，创造了中国历史上从未见过的共和国：中华民国。
      而蒋经国则诞生在一个风云激荡的年代。说起来，蒋经国身上充斥着各种矛盾：他是蒋介石的儿子，留学苏联时，对进行4·12大屠杀的父亲公开在报纸上进行批判；而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中，他又想尽办法回到国内。回国以后，蒋介石让他读书，以彻底清除苏联的痕迹，然而，在后来的赣南新政，上海打虎，乃至后来蒋经国掌握台湾情报部门，接任行政院长，就任“中华民国总统”后，其与国民党一般官员截然不同的作风仍惹人注目。这其中，苏联正面的，负面的影响应该说都很明显。
      但蒋经国留给后人最意味深长的是，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专制者，可是他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专制者。正是因为如此，当岛内党外运动风起云涌时，在他连续踱步的不眠之夜后，他终于决定，开放党禁，报禁，解除长达四十多年的戒严，从而给了历史一个完美的答卷。
      其实，蒋经国的顺应历史潮流不是简单的灵机一动，拍了一下他英明的脑袋，而是面对国际与岛内的重重压力被迫做出的选择。在国际上，随着台湾退出联合国，台湾日益孤立，再加上人权纪录不佳，经常面对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指责（这一点非常有趣，美国对自己的盟国的人权纪录其实是非常看重的，如大陆时期的蒋介石政权，最后失去美国欢心的主要原因就是独裁，腐败，不民主，和人权纪录不佳，与南越，韩国的关系也是如出一辙［光州事件例外，正是因为光州事件美国纵容全斗焕与韩国政府作恶，韩国人后来才会从亲美，到反美］），急需改善国际形象；在岛内，除了党外人士抗争的压力，还有蒋经国与作家们的对话也最后促使了他的转变。
      纵观历史，在世界上能够顺应历史潮流尽管不容易，也不是只有蒋经国一个人做得到，如波兰的雅鲁泽尔斯基，韩国的卢泰愚，南非的德克勒克，都可以说是独裁者，可他们最后都做出了完美的选择，通过让步，而不是紧抓权力不放，反而给了自己，也给了历史一个交代，让自己的国家免受很多不必要的波折，走向一个光辉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