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古镇的记忆（五十六）

朱海明

                                 家乡古镇的记忆（五十六）
                                             朱海明

      在万物丛生的大自然里，有许多自由生长不用耕耘的野草野菜，曾帮助人们度过灾荒延续了生命，也培养了中国人勤俭节约的好习惯——灾年，用它果腹，常年，用它佐餐。
      抬头营有句谚语“三月三，曲苜菜钻天”，说的是农历三月初三那天，曲苜菜就要从地下露出小脑袋，见到青天了，准得很啊。我们小孩子也结了伴儿到大南门外洋河岸边的一片田地，地里长满了刚刚破土钻天的苣苜菜，嫩绿嫩绿的，娇小可爱生机无限。数十年过去，那情那景如在眼前……
      长大后才知道，三月初三相传是中华始祖黄帝的生日，自古就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还有个传说，三月初三王母娘娘要在瑶池举行蟠桃会，各路神仙纷纷赴会为王母娘娘庆寿。三月三还叫春浴节，桃花节，情人节，历史上都有记载。
      除了三月三钻天的曲苜菜，我们还采过苦码子，也就是苦菜，味苦，开黄花。有著名的小说和电影《苦菜花》，抗战题材的，是文艺经典。采过婆婆樱。也就是蒲公英，它的花很特别，往嘴里一吸有一股甜汁，甜甜的沁人心扉。采过人心菜，煮熟了吃，味道很不错。还有酸不溜，叶子酸酸的，据说是古代造醋的原料之一，有记载的。其它如落子菜，羊犄角，牛蝶儿，歪脖菜，酸马菜，鸡爪子等等许多种野菜，我们都采过、吃过，不少野菜还有药用功能呢。
      吃蚂蚱也是我们的特殊经历，所谓的蚂蚱不是蝗虫，蝗虫个头儿小，土黄色，会飞，吃不得。蚂蚱比蝗虫大多了，浑身绿色，俗名“青嗒愣”，也会飞，两条后退长着锯齿，跳得很高很远，小孩子经常被它蹬得手指流血。逮住它们，在灶膛里烧熟了，飘着香味，脆脆的很好吃。另一种蚂蚱也比蝗虫大，绿色，俗名“扁担羔”，烧熟了也很好吃。尤其到了秋天，它们的籽儿也就是卵，黄黄的，面面的，估计很有营养。
     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些饭店的餐桌上也出现了野菜和蚂蚱，而且价格还挺贵，是一种稀罕物。不过我倒是从来没吃过，恐怕是小时候吃多了吃够了，倒胃口了吧。
      哦，我们小孩子还杀过生，如倒（ dào ）鼠儿。那时地里的田鼠特别多，偷吃粮食属于四害。秋收后不少田鼠洞的洞口露出来，我们就用小镐子倒（ dào ）挖田鼠洞，能捉住田鼠还会挖出不少高粱豆子等好粮食。捉住的田鼠，有时直接摔死，有时仍到水坑里。田鼠天生的会游泳，而且游的很快。我们守在水坑边，田鼠游过来了马上把它赶回水里，它继续游，我们接着赶，直到把田鼠累死淹死，我们拍手称快，又为大人们除了一害。
      除了杀田鼠，我们也打蜥蜴。那时候，田野里蜥蜴特别多，哧溜哧溜的跑得特别快。但还是经常被我的小镐子小铲子所伤，有的扔下尾巴逃之夭夭，有的则伤势过重死在我的们面前……
      我们这代人的农村孩子几乎都吃过野菜和蚂蚱，倒（ dào ）过田鼠杀过蜥蜴。现在的80后及以后的年轻人一定觉得难以置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