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古镇的记忆（六十二）

朱海明

                                         家乡古镇的记忆（六十二）
                                                    朱海明

      抬头营从汉朝走来，经过唐宋的发展，明清的扩建，最后迎来了如蓬勃日出霞光万丈的新中国，一切一切都变了，但是也有一些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事物，现在的年轻人也许听说，但是连见也没见过。
      历史上有不少令人不可思议的事物，如清朝的男人留辫子，始于满洲贵族入关后提出的“薙（tì）发令”，说什么“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想活命就剃发，不剃发就杀头，结果留辫子的习俗延续了270多年，直到辛亥革命以后。
      再就是女人的小脚或者说小脚的女人，俗称“锥子把儿脚”，雅名“三寸金莲”。之所以出现这种畸形的肢体，老百姓把它叫做“裹脚”，文化人叫它“缠足”，就是女孩儿在七八岁也许更早时，用布帛把脚缠住以限制生长，最后把食趾中趾无名趾和小趾全部弄断，只留一只大脚趾往前翘翘着，整个脚型尖尖的，就像个胡萝卜一般，奇怪吧。正如南宋人车若水在《脚气集》中提到妇女缠足时所说：小儿四五岁，无罪无辜，而使之受无限之苦，缠的小来不知何用？
      女子缠足始于何时说法不一，有的说始于五代南唐后主李煜的妃子窅（yǎo）娘，她用锦帛缠裹双脚作新月形状，显得十分小巧可爱，随之跳起了一曲莲花舞，非常精彩，美若仙姬。一时被誉为“莲中花更好，云里月常新”而闻名天下。有的说北宋时代才出现缠足的习俗。苏东坡的《菩萨蛮》就有“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fū）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kān）”之句，是中国诗词史上专咏缠足的第一首。秦少游也有“脚上鞋儿四寸罗”之句。到了宋徽宗宣和年间，缠足风俗有了一个较大的发展。还出现了“花靴弓履”的专用缠足鞋并在社会上流传开来。而进入了南宋，缠足风俗得到发展，妇女缠足已经很多很多了，“小脚”已成为妇女的通称。
      我奶奶就是小脚女人，小脚很小，她的鞋也很小，前面是尖尖的，看着挺漂亮，像工艺品。供销合作社的柜台上也摆着小脚鞋，大小、形状都不一样，而且做得很精致，一看就是专业厂家制作的。我偷偷试着穿过奶奶的小脚鞋，穿不进去，又尖又小，不行啊。奶奶洗脚的时候，我还看过她的小脚，光着脚的小脚。大脚趾优雅地往上翘翘着，其它四个脚趾可就可怜喽，骨头生生被压断，弯弯曲曲地贴在脚心上，永远被踩在了脚下。我心疼的问奶奶疼不疼，奶奶微微一笑说，早就不疼了。
      奶奶虽然是小脚，可是走起路来一点儿也不慢，而且身子稍微摇摇扭扭的，风摆柳一样，觉得还挺好看。哦，对了，像奶奶那样的小脚女人，年轻的时候，体态肯定是袅袅婷婷的，别有一番风韵。怪不得，女人的小脚或曰小脚的女人，自宋代到清末民初整整流传了上千年，备受男人们喜爱。因为那样的女子符合那个时代的审美情趣，这就是历史啊。
      对了，没裹过脚的女人叫天足，裹了一半的女人叫放脚，这样的妇女我也见过，对门老许家大妈和老曹家大妈就是裹了一半又放开的放脚妇女，走路和干活儿比小脚女人强多了。
      总之，妇女缠足裹小脚，是对健康的损害，对人身的摧残，就连慈禧太后都曾下令禁止，太平天国也明令废除，到了民国期间的风气新开就基本绝迹了。
      奶奶，我又写您了，也更想您了，您虽然走了，但是抬头营还有您的足迹，还有您的身影，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