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十）

果粒陈

秋风瑟瑟，树枝摇曳，落叶莎莎。许明今天起来得很早，因为准备去学校报到读书了，虽然平时懒洋洋的，但到了正式情况的时候还是比较积极，再加上他盼望了很久的开学终于来了，心里洋溢着说不出的兴奋。“你联系程杨他们了没？”许妈从门外进来，身上穿着围裙，虽然天气逐渐寒冷，却也没有到寒冬腊月的程度，但许妈已经穿着厚厚的棉衣，整个围裙像是裹在她身上一样，看上去身体略显臃肿。许妈从来都很怕冷，这一点许明很清楚，很多人都是情愿过冬天也不愿意过夏天，但许妈却相反，他觉得夏天比冬天好，一是不会觉得冷，二是夏季天气更加明朗，说是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好很多，不像冬天，死气沉沉的。“我们说好了。”许明盯着老妈，露出滑稽的表情。“你穿这么厚哦。”许明把手伸进许妈背后的帽子里面。“外面可冷了!"许妈做出很冷的动作，将双手抱在肚子上，”你也要多穿一点哦，别着凉了。”许妈用手捏了捏许明的手臂，“你咋穿这么少，再穿件背心。”像是在命令许明。“哎呀，我不冷！”许明笑着走到一边，做出自己很强壮的姿势，“我身体好得很呢！”“好个屁！”许妈微微一笑，然后露出严肃的表情，“跟个猴子似的，一点儿肉都没有。”许妈看起来有些嫌弃。“哪有哦，我有肉好吧。”许明说着用右手掐左手的皮肉，“你看，这不是肉？”他笑嘻嘻地伸出手给许妈看。“全是皮包骨。”许妈用手去掐许明的手。“啊啊，别掐！”许明躲避老妈的攻击，“好痛！”边说边用嘴吹。“叫你多吃点吧，都掐不着你的肉。”许妈开玩笑地说，“我看你怎么整，以后都保护不了女朋友。”“切。”许明转身继续收拾东西，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赶快收拾哦，时间不早了，待会了吃饭去赶车了。”许妈转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待会程杨又要等你半天了。”说着走出了房间。“晓得了。”许明应和着，“马上好了。”说着将自己的一双运动鞋塞进了行李箱。吃完饭已经是八点过了，往天上学的这个时候，程杨已经在许明家后面的岔路口等他了。果然，不一会儿，程杨就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来到了路口，他在出门前已经给许明打过电话了，说马上就可以赶车去镇上了。程杨自己一个人带着这么多东西，感觉很累，不过他没有办法。他妈妈开始说有空的话就把他送到镇上的车站去，可是实在是因为太忙，要帮人做工，所以就叫他自己去。程杨有些难过，想着别人家的孩子开学都有人送，自己却要一个人带着这么多东西，心里就更加委屈，在来的路上眼泪几乎都要落了出来，可他硬是憋了回去，不愿让人发现。“程杨来了啊！”许妈向他打招呼，“到里面来等吧，许明拖拉得很。”她笑着帮程杨拿行李箱。“赵娘好！”程杨笑着回应，因为许妈姓赵，自家和许明家又是亲戚关系，所以程杨这样叫她。“许明还没弄好么？”“是啊，他真的慢的很。”许妈边走边做出指责得动作，“每次都让你等这么久。”“程杨来了！”许妈大声喊道，“许明你弄好没有？”说着将行李箱放到桃屋门口。“坐吧。”许妈拿来一个板凳。“马上，我换个鞋子。”许明大声回应，“程杨，别急哟！”许明笑嘻嘻地加了一句。“我哪次急过？”程杨一副无奈的表情，“你不每次都这样嘛，我都习惯了。”他脱下书包放在箱子上，然后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机看时间。“8点25分。”程杨在心里念出来，然后默默地往远处的山那边望去，那是学校那边的山，学校就在山脚下。等待片刻，程杨想起了以前的时光，从小学到初中毕业，每次上学都是这个情况，许明总是要摸那么几分钟，自己也总是要等他，等许明收拾好，然后他们一起上学，在路上跑跳，嬉戏，有时候还会迟到，程杨也会被老师处罚和许明一起罚站。老师经常点名批评许明，叫他不要带坏程杨，也叫程杨不要和他瞎伙。尽管这样，他们依然如此，老师也没有办法，他们不想过分地处罚成绩好的程杨，许明也因此享了福。程杨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从屁颠屁颠的小孩儿，到现在长着胡须的少年，他们的生活方式一点儿都没变，他还是和许明一起玩耍，一起成长。不过想着以后虽然和许明在同一所高中读书，但没有在一个班上了，他们都会认识新的人，结交新的朋友。想着他们的感情会不会变淡，许明会不会变坏，以后能不能考上同一所大学，他就难免有些空落落的。“嘿！”许明用手在他面前晃悠，“想什么呢！叫你不答应。”“好了？”程杨回过神来，“那就走吧。”他勉强的笑着。许明没有觉得奇怪，他知道程杨从小就喜欢走神，也就没有追问什么。他们和许妈道别后，带着行李和书包搭车前往了镇上的车站，到那里和顾晓衫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