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水

呼贵礼

　　

山与水

　　
　　小时候常常爬山，或拾柴、或采药。那山说是山，其实并不高，而爬山的路径多是沿山沟向上，所拾的柴禾又大多是荆棵、黄麦草等，所采的药有柴胡、远志、红升、银胡、徐长青、知母等。那个年代我们都勤快，男孩子放暑假后都仨一群倆一伙结伴上山拾柴、采药，渴了就找山泉水，趴下便喝，好甜。我们经常去村南山拾柴、采药，沿山脚便是河，水深处齐腰，绿汪汪的看不到底，孩子们不敢去，大人也经常盯嘱，会淹死人。我们便找刚好没膝的地方，痛痛快快地打水仗。
　　
　　那个时候，在我们的脑海里，有山有水很自然，每到暑假南山拾柴、采药成了必然的功课，到河里游泳、打水仗是家常便饭。直到高中毕业，一直如此。山虽一年年变秃，而水却一直清澈、透明。山泉水还是那样甜，每次喝都要喝饱、喝足，似乎能顶饭一样。尽管如此，我们这一代人却千方百计要逃离农村，尤其赶上了恢复高考，我们村虽然很穷，但家家户户都想办法供孩子们读书，甚至打着骂着也要督促孩子们学习。每到高考结束，家家户户的话题便是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督促自家的孩子要像人家样努力学习考出去，不管中专、大专、大本，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大学。考上大学就意味着换了粮本，变成商品粮，出门当大官，能挣工资了。在我们的心里，能考上学就意味着离开农村进城了，再也不用上山拾柴采药了，再也不吃白薯高粱米饭了，父母们的腰杆能挺直了。远离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对于我们非但不觉得少了什么，相反却像从此告别了贫穷，告别了愚昧，告别了寒酸，内心得意极了。
　　
　　大学毕业后来到县城，县城虽不大，街道又窄，仅有南北大街和东西大街，有几条胡同，外加护城河及河边的老柳树，连一座五层的建筑都没有。但小城仍给予我们这些刚刚走出农门、走出校门的年轻人以莫大新奇、莫大满足。平时多在办公室工作，偶尔随领导下乡镇、下企业、下农村，对农村的情况既了解又陌生，而对于农村的山水，好似习以为常，没有太多的欣悦。
　　
　　不知不觉间，从而立之年到四十不惑再到已知天命，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忽然间想念起山水来，尤其是现在，每每想起小时候家里经常吃的白薯面卷子、白薯面面条、白薯面饼等，每逢过年，总想吃当年母亲炸的千子、丸子，蒸的带有一点肉丁、挂着鸡蛋花、用大骨汤熬制的焖子。而每次下乡看到河水干涸，河面污浊、河边各种垃圾堆积，有的河道竟然污秽不堪，臭气熏天，令人难以想象。而且多年来河道挖沙取土无序竞争，破坏了生态环境。虽然多年来农村取暖不再以上山砍柴为主，森林植被得到一定保护，但乱采矿现象严重，导致山体千疮百孔，儿时记忆中的景象荡然无存。
　　
　　近年来，不仅随着国家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尤其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提出“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各地区各部门都认真落实十八大和十九大精神，采取有力举措，为子孙后代留住绿水青山。绿水青山理念深入人心，成为留住乡愁的记忆底片、改善生态的自觉行动、确保可持续发展的战略思想。
　　
　　山因水变得富有灵魂、灵动、灵性，水滋养植被、滋润山体、滋补山色。水绕山环，山水相依，山变得更加秀丽、清丽、美丽，植被繁茂，山因植被蓊郁而增粉黛；植被因山势奇崛险峻而陡增深邃、神秘、眩惑，尤其人迹罕见处更显原汁原味、葱茏朦胧。山间小溪一路欢歌，山间碧潭绿意迷人，山间瀑布凉爽宜人，山间巨石水透肌肤，山间冰雪人间至美。山与水在这里交流、交融、交锋，山水对话，百鸟和鸣，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其乐融融！其景美哉！其情感人！
　　
　　古有文人雅士喜寄情山水，今有游人爱追踪山水，儿时总嘻戏山水，将至老时怀恋山水。如今，各地争大打山水牌，或瞄准城市定位，打造山水城市；或创造旅游发展模式，九寨沟、云台山山水旅游形象品牌广为流传；或依托山水发展文化旅游、乡村旅游；或凭借山水优势发展康养等产业。重视山水，挖掘山水得天独厚优势，大做山水文章，既让山水成为生态名片、自然名片、文化名片，又激发人们热爱山水、厚爱山水、喜爱山水的激情、自觉、天性，从而由衷激发建设美丽中国、美丽家园的主动性、积极性、创造性。
　　
　　我爱山水，不仅缘于小时候的美好记忆，更因为今天自然的山水会带给我们乡愁、农耕文明、文化认知，还因为天人合一是古老文明给予我们永远的启示。
　　
　　善待山水，就是善待生命，善待我们人类！

殷凤君

保护环境，不得不提山与水！本文作者从小时候写起，到考大学、参加工作，再到21世纪，直到近年来山与水的变化，由好到被破坏，再到日渐变好过程，启示我们一定要善待山水，保护环境，共同建设我们的美好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