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与爱,谁是谁的唯一？

李隽

道德与爱,谁是谁的唯一？

　　我听到过母亲对儿子或者女儿说：宝贝，你是我的唯一！要论起来，这个母亲显然是在忽悠：不说跟现夫生了两个，跟前夫还生了一个。她对每一个孩子都会说你是我的唯一。她起码有三个唯一。三个唯一就不是唯一。可是，听母亲的语气，看母亲的表情，她是诚实的，也是真情的，在其他两个孩子不在面前时，眼前的这一个孩子真的就是她的唯一。其实这个唯一并非逻辑概念，只是情感表达，表达孩子在母亲心中的不可替代，表达母亲对儿女的爱难以言表。
　　
　　谁是谁的唯一呢？父母才是儿女的唯一。可是，有谁听到过儿或者女像母亲对儿女那样认真、专情地说过：爸，你是我的唯一，妈，你是我的唯一！回想起我面对老父老母的时候，心有千般敬、万般孝，但还是感觉不到父或母就是我的唯一。倒是爱上了一个女人时，会脱口而出：亲爱的，全世界我只爱你！你就是我的唯一！当我做父亲了，我和千千万万的父亲一样感受到儿女就是我的唯一，但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同样也是儿女的唯一。有一次，儿子玩游戏我吼了他，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里继续玩游戏。现在的孩子不像我们小时候驯服，越来越叛逆，万般无奈之下，我想到了一个说服儿子的理由。吃晚饭的时候，我问儿子：你有几个爸爸？儿子想了想，无可选择地回答：一个。我接着说：全世界七十亿人，做你爸爸的只有一个，没有第二个，所以爸爸是你的唯一，没有谁像爸爸这样来指出你的过失，不让你玩游戏是因为游戏躭误学习！儿子睁大眼睛哦了一声。
　　
　　似乎在这个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真是这样子啊，父母才是儿女的唯一！这是一个合乎事实的科学的判断。
　　
　　科学的判断可以作为情感产生的基础，就像科学的发展作为哲学演进的基础一样，但不等于就是情感。情感作为一种心理现象有自己的独立性和规律性，世上只有瓜甜籽，哪有籽甜瓜，仿佛就是对谁是谁的唯一的注解。不过作为儿女，一旦意识到了这么一个事实，应该对父母的态度和心理有所改变和调整，毕竟只有一个父母，再苦再累再忙再厌烦，毕竟只有一生一世，回报是有年月的，不可能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