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第一章

林本

英雄救美星期天下午。一身新保安警服的张三八，精神焕发的从发廊理发出来，甩开八字脚，悠闲自得的走两方步，停脚回头望眼发廊的牌匾，“呵！‘白浪秀发廊’好浪的名。和她一样，嗨！”他自韵着，顺手把大盖帽扣在头上，美个滋儿的晃晃头。一扭身点支烟，得意的吸一口，向空中吐个烟圈，又甩起胳臂，瞧一眼他新买的那块时尚手表，“哦！都六点了？喝口酒去。”他念叨着，便一头钻进路旁的烧烤店。吃饱喝足出了店门。看天已降下夜幕，他哼着小调逛悠到小广场，坐在一板椅上，叼起烟。不由得拽出小镜子照照小脸，“嘿！也挺精神呐。这发型剪得很像样。”他品味着，眼前浮现出那理发女郎清晰俊秀的模样，“都说这白肚脐理发好，长得俊俏，是真名不虚传哪。”他自语吟吟，“要是和她能……”且异想天开起来。正美滋儿地琢磨呢。
　　蓦然，听到一女子的急喊声：“放开我！放开我！”他一机灵，收起小镜，扔掉烟匆身而起。回眼看两小子正夹持一女子匆匆而来。他没加思索的一跃而上，“站住！站住！”他大喊着，猛劲一脚朝那胖墩小子踹去，这小子顿时摔倒在地，而另一大个小子却拽那女子想溜跑。张三八那容他空儿，一把扯住，上去两拳便把他削在一旁，可他并未示弱，霍地从衣兜里拽出刀来，还要返身相拼，只听那被踹倒的胖墩起身喊：“他是警察！快跑！”一溜烟，俩小子跑了。而在旁的那女子没有走，且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两眸露出惊恐而敬谢的目光望着张三八。
　　“你是？”张三八近前端看那女子不觉一愣，瞅其面熟便说，“是那，哪白浪秀发廊的吧？”
　　“嗯，嗯我是哪儿的。”那女子羞涩地低头说着，瞄他一眼。
　　“哦，我刚才就在你哪理的发。”张三八坦然地说着把大盖帽掀开，“瞧！是经你手理的发。”
　　“哦，我瞅你眼熟吗。”她抬头瞟眼张三八，边把手遮捂着那时尚短衫露出的白肚脐，显出尴尬的样子。
　　“嗨，没曾想会在这和你相遇。”张三八下意识地说。
　　“哎呦！还多亏和你相遇呢，”她感激而又羞媚地瞅眼张三八，“不然我……”
　　“咳，这也是巧合，”张三八赶话，逗趣说，“也算缘分吧。”
　　“嗯。”她瞥眼张三八，两颊绯红。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靠得越近了。
　　“这两小子怎么给你劫的呢？”张三八不止问起。
　　“嗯，我是看天晚了，也没人啦。我就收拾锁门走了。可刚走出两步，就觉得后面有人，我一回头看：两个大小伙子”嘻嘻！“的瞅我笑着过来，便把我夹持中间，说，“走吧！”我说。“跟你走啥呀？”“玩玩嘛。”他俩说声就把我拽住。我挣脱不了就喊，可周围没人。到了小广场，我看有人了，就大声喊起来。”她说到这瞥眼张三八，“这不，就把你喊过来了吗。”
　　“啊！是这样哦。”张三八点点头，又问道，“那发廊就你一个人吗？”
　　“可不，就我一个人，我也没雇小工。”她应话说。
　　“哎呀！那怎么能行哦？”张三八很关注地说。
　　“不行，又有啥办法呀？”她瞅眼张三八。无奈的样子。
　　“嗯，哪，哪我给你守着点？”张三八踌躇一会儿，大着脸，试探的口气。
　　“哦，那，那我怎好张口哦？”她思忖着转下眼珠。
　　“考虑太多了吧？那有啥呀。”张三八照直大乎地说，不介意地瞅着她，“我离你这发廊不远，抬腿就到，不就是举手之劳嘛。”
　　“嗯。”她默然地抿嘴一笑。
　　“你是不放心吧？”张三八看出她那疑惑的神态，便点支烟瞅她说“好！我告诉你底儿，我本人姓张，叫张山，嗨！都叫我张三八，你就叫我张三八吧。这跟前只要一提我，没有不知道的。”
　　说完，他吸口烟吐个烟圈。
　　“那你是哪的呀？”女郎抬脸搭话问他。
　　“哎呀，我说了半天还忘说了。”张三八一觉醒，把拇指一伸，“我是这跟前玻璃制品厂的。”又一眨眼，放重口气说，“我，我是厂部的保安小队长。”
　　“哎呦！还是个小领导呢。”女郎瞥眼他露出笑模样。
　　“你看，哪天我，我给你送块大镜子换上。”张三八张嘴大气地许诺，又一撇嘴说，“我，我瞅你屋哪镜子太小了，瞅着憋屈。”
　　“唉，那可太好了！屋里还亮堂。”女郎高兴地瞅着他，又愧羞地说，“嗯，那你救我一回，我还没报谢你呢，还要送我东西，这叫我多不好意思哦。”
　　“嗨！谢啥，我是作保安的，我能看着不管吗？那镜子哦，我们厂有这玩意，就当我认识你一回，送给你的。”张三八义表慨言。
　　“那好。”她看张三八诚挚的神态，接受了，并以认真的口气诚然说，“我会报谢你的。”
　　说完，她抬头看看已走到路口，便对张三八打招呼说：“你回去吧，我得回家了。”
　　“哦，那我，我送你呗？”张三八顺嘴说出。便问，“你家在哪儿？”
　　“我家在长岭，来这打工租房住，离这不远了。”她喃喃地说。
　　“我家离这也不远，顺路送你吧，这天黑了，你一个女子。”张三八关照地说。
　　“嗯。”
　　她看他执意诚心相送，便随他同行。到一小胡同，停步指那小平房说：
　　“就在这，你回去吧，我们好几个女孩子住这房，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呀。”
　　“好嘞，你进屋吧。”张三八点头，瞅着她刚要转身，突地想起说，“你看，我还忘问你姓啥了。”
　　“我姓白，叫白独梅呀。”她回话说。
　　“哦，我，我说的呢。”张三八琢磨着，一笑。
　　“你笑啥？”她睖眼瞅他，两手不时的往下拉那微微露出白肚脐的时尚短衫。
　　“没，没啥，听人家说都叫你白，白肚脐儿？”张三八一眨眼，顺嘴溜出。
　　“你，你。”她一撇嘴，扭过身去又侧脸回眸一笑，“我进屋去了。”
　　这一笑，让张三八豁然情开，两眼睖睖不易地盯望着，心中乐滋滋地叨念：“她，她心中切实有我？嘿嘿！我这是英雄救美人呀，该着，该着有这一遇。”好一会儿，只觉得那烟头燎到了手，才移步回转往家的道。
　　
　　他乐颠颠地回到家里，母亲见了便纳闷地问叨他：
　　“哎呦！我说儿子，今天你咋怎么高兴哦？”
　　“咋不高兴，妈，我遇见好事了。”他把大盖帽往桌上一撩，坐在椅上。
　　“啥好事哦？你说给妈听听。”母亲乐呵地凑到他跟前坐下问他。
　　他点支烟，仰身吐个烟圈儿，神采熠熠地望着母亲，表情动容地讲述他挺身救女郎，又融融相送的事来。
　　母亲听了好乐，可倒吸口凉气地说：
　　“你救人是好事，可那两小子要是用刀子把你捅喽，你不完了吗？”
　　“咳！你不知道，我有功夫，这俩小子都让我给治服了。”张三八拍拍胸脯，又称道，“我又穿身警服把他俩镇住了，吓跑了！”
　　“那算你拣着哦，孩子。”母亲心有余悸，“要是再遇见乍办？”
　　“他见我会发惧的。”张三八不畏的样子，安慰母亲，“你放心吧，妈妈。”
　　“我能放心吗？你父亲要在世还行，这就咱娘俩了。咳！你不惹出事就好哦。”母亲哀叹地说叨，又换腔调关心地说起那姑娘的事，“不过听你讲，那姑娘倒是挺好的。可傻孩子，你还看不出来，你救她有恩，她对你是不有意，那就两说着了。可有你这相救的事，她又是个外地人，没依没靠的，我想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妈为你这婚事倒很着急，也没碰上相应的。”
　　“这不碰上了吗，”他赶话，还嬉笑地聊上一句，“这叫缘分。你说妈，是不？”
　　“可也是，是缘分呐。”母亲点头，又瞥他一眼，“那可就看你的啦，人家长的那么俊。”
　　“妈，这事嘛，”他低头吸口烟，思虑地念叨着，冒然有个念头说，“我倒想去庙里卦一签，看看运气。”
　　“嗨！瞅你这小小年纪，还讲上迷信啦。”母亲瞅他发笑。
　　“这妈你可不知了。现在不怎么，小年轻的都去逛庙许愿呢。兴这个！”他随口说。
　　“那你就去呗。”母亲一眨眼，心中犯寻思便说，“过去都信这个，乍现在又信上了。可也是，也有个念头。咳！你要去呀，到庙上顺便也给你父亲念叨两句，叫他放心。”
　　“好吧！我明天就去。”他应着，便把烟头捏在烟缸里。
　　“你瞅瞅，光顾和你唠嗑了，你还没吃饭呢吧？”母亲叨咕着起身问他。
　　“没有哦，对付一口吧。”他站起身脱掉警服。
　　母亲去外屋端回饭来，瞅着他把饭吃完。看着他上床睡着，把灯熄了。口头叨念着：“今个儿呀，他会做个好梦哦，还从没看他这么高兴过嘢。”便笑咪的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
　　
　　再说那发廊女白独梅，还叫她白肚脐吧。她辞别了张三八，兴奋地回到宿舍里。
　　一进屋，她的同屋好友苏丽娜便觉新奇地开口问叨她：
　　“哎呦！今个儿瞅你乍这么高兴哦？还回来这么晚，一定有约会吧？”
　　这一阵问，弄得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抿嘴笑着，把兜放在床上，坐下来默默不语。
　　“喔，看这样是默认了？”苏丽娜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肩，逗话。
　　“你呀，一天竟寻思这事。”她挑起眼，用指尖指点她的鼻子，随后换了口气，沉默地说，“还约会呢，差点没出事！我是遇见好人啦。不然呐，兴许咱俩见不到面了。”
　　苏丽娜听了这话，惊异地转过身，两眼睛圆睁着问她：
　　“哦！是吗。发生啥事了？这么严重。”
　　“唉！我叫两小子给劫了。”
　　“在哪呀？”
　　“在我发廊门口。”
　　她整整疏散的长发，接着说起：“我一出门，就遇见这俩小子了。他俩夹持着我，逼迫跟他走。我想喊，可看周围没人。到了小广场，我看有人在，便喊了起来。嗨！真就来个人，天黑我也没看清楚。反正是个愣小伙，他过来三拳两脚，就把这俩小子给打跑了。”
　　“哎呀！你可真有命哦。这不英雄就美人嘛。”苏丽娜插话逗她。
　　“你听我说呀。”她急着，缓了口气，两眸闪着兴彩说，“这时，我才看清，他戴着大盖帽，是个保安警察。他高高的个，两只眼睛不大，可瞅着有神还温和。”
　　“嗨，看中了！”苏丽娜又逗一句。
　　“你呀，听我说完哪。”她好像好没介意。继续讲着，“之后，他很大方地陪着我，我也不觉拘束了，边唠边走的，一直送到咱门口，他才回走。你说真是的。”
　　“还真是的呢，是真实的喜事哦！”苏丽娜一言点开，又想起问她，“你没问他是哪的保安哪？”
　　“哦，他说是跟前玻璃制品厂的保安，还是小，小队长？”白肚脐答说。
　　“啊，是玻璃制品厂的呀，那我知道了，就在我干活哪家超市的对面。”苏丽娜比划着说。随口问询，“他姓啥？”
　　“嗯，他说姓张。”白肚脐回话。
　　“噢！原来是他，我认识。他时常和他厂子的人，到我那超市买烟，都叫他张三八，”苏丽娜兴致地聊起她的印象，“他这人呐直实、有个精神劲儿，还有点架势，迈着八字步。挺大的个儿，小眼睛眯笼着，总笑个呲的。是他吧？”
　　白肚脐听苏丽娜一说张三八这名，就知是他了，便顺快地说：“是他，就是他。看来你对他印象很深哪。”
　　“唉，他总来买烟吗。”苏丽娜一笑，眼珠盯着她，转过话来，“看中没？”
　　“嗯，”白肚脐羞媚地垂下头，又笑眼一瞥她，“人家是救了我，乍谈起这事？”
　　“要没救你这事，你俩能相识吗？这叫缘分。”苏丽娜顺话说开。
　　“哦，他还答应我，说给我送块镜子呢。”白肚脐一时想起说。
　　“嗨呀！你咋不早说呢？”苏丽娜一拍腿，“这不相中你了吗。我说看你进屋那乐呵劲儿呢。”“姐姐呀，你可真有沉头哇。”苏丽娜过去抱住她，贴脸说，“你呀！算有好命。我看明天哪，我陪你去庙里卦一签吧。”
　　“你陪我？说得好听。”白肚脐挣开她手一笑，撇呲着说，“是你要算卦吧，是不？”
　　“你，你。”苏丽娜撒娇地咬牙晃脑。
　　“哼，我早就看出你有人儿了。”白肚脐瞥眼她。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欢颜地闹扯起来，满屋地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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