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坚强的挣扎 三

绿洲岛

  妈泪脸上写满了无限的哀伤与惆怅。那颗爱子的心疼痛得支离破碎。

  妈看我折腾得要死扭曲着脸感到茫然，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跳出来了。

急得妈额头上的汗珠伴着泪水浑浊的顺着悲伤的脸往下扑簌簌的滚落。

  妈渴望的眼神向破损大窟窿小眼睛的窗外望去，企盼着慧慧姐恨不得一会儿给于兴山找来。妈企盼着，快望穿了双眼。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候三猫四狗五虎他们都很乖，没有闹人，三猫四狗他俩就好像早已习惯像狗一样被拴起来的生活。

  三猫四狗让慧慧姐学妈那样给拴在窗户框上，俩个可怜兮兮的孩子很懂事儿似的在玩着。

  不然家里非乱成了一锅粥。看来弟弟们虽然不懂事但他们也知道什么是疼妈。弟弟们都没有哭闹，一旦真的哭起来更让妈心乱如麻的不安。

  我强忍着浑身撕裂的难受，尽管怎样的遭罪，我也要咬牙忍着。这突如其来的病魔给我折腾难受得不知是什么个滋味儿。简直无法形容。

  反正我就是觉得再也撑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的生命面临着垂危。每呼吸一口气都觉着十分的困难。气力不足。大脑缺氧的透不过气来。

  我不敢闭上眼睛，只要闭上眼睛更觉得天旋地转，呕吐更加厉害。

  这时候，我的脑瓜疼得就要炸裂开，浑身抽搐哆嗦得要比十级地震抖得还厉害。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气力不够。呼吸困难到了极点。渐渐的就连说话的力气都要丧尽了。

  在妈怀里，我抖得可怜的吓人，随着我哆嗦妈也跟着抖得不行。我眼前一片黑暗，发出微弱的声音向妈求救：

  “妈妈妈妈妈妈妈。快快快快救救救救我、、、、、、”

  我实在没力气了，脸扭曲的难堪。说完这句话后妈再没听到我发出微弱的呼喊声。妈慌了，吓坏了，抱紧我撕心裂肺的惊慌喊着：

  “儿子儿子，我的儿子啊。你咋啦呀？咋拉呀？睁眼看看妈、、、、、、老天哪，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

  妈吓坏了，惊慌失措的紧张。心疼我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妈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平日里不管遭受到‘大白梨’和狼心怎样的委屈妈从不流泪。

  可眼下，面临着自己的孩子眼见着奄奄一息妈情感怎会不脆弱崩溃。我怪异的症状不得不使妈伤痛涕泪。

  尽管我快死了，什么都不懂的三猫四狗他俩被窗棂上那根无情的绳索拴着在炕上乱爬着，悠闲自得天真的玩着自己刚刚尿出来的尿水。

  三猫四狗用肮脏的小手在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没有席子的土炕，发出啪叽啪叽的拍打尿泥声。他俩一边拍着一边咯咯的笑。觉着很好玩儿。

  五虎也在摇篮里不知天高地厚的玩耍着，自己玩着手指头在摇篮里像是在数数。随着三猫四狗的笑五虎也跟着咯咯咯的笑着。

  即使我面临着死亡，我哥还在蒙头呼呼大睡。这会儿他真的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妈心疼我伤心的哭着，急切的喊着哥：“寒冬。寒冬。快起来给爷爷三叔叫来。你弟弟快不行了、、、、、、”

  哥好像睡死了，对妈急切的喊声无动于衷。还在睡梦中呼呼大睡。一边睡着还一边在咬牙。那咬牙声咯吱咯吱的让人不耐烦。

  “寒冬。快起来。快起来。赶紧给爷爷三叔叫来、、、、、、”妈急得不行，嗷的一嗓子情急之下顺手将一只枕头丢在哥身上。

  哥被枕头砸醒，愣怔地醒来，向四周看了看，直愣愣地啊啊了两声跟妈叽歪道：“干啥呀？吓死人了。就知道跟我吼。哼。”

  哥气呼呼地怒视妈一眼，将枕头恶狠狠的抓在手上，愤怒的向炕墙角猛丢过去。生气的样子跟狼心似的好凶好凶。

  “寒冬啊。你多大了呀。十几岁的人了咋这不懂事啊？快给爷爷三叔叫来，你弟寒生快不行了、、、、、、”

  妈抱着我，抹了一把满脸泪痕的脸，屏住悲伤，然后慢慢的给快断气的我轻轻地放在炕上。扑在我身上束手无策的焦急哭着。

  哥冲妈嗷的一嗓子气呼呼的嚷嚷道：“叫爷爷三叔顶个屁用。不去。爱咋咋地。”

  哥这一嗓子冲妈愤吼不要紧，一下子给玩耍的三猫四狗五虎他们吓得都哭了。顿时家里就像炸开了锅似的乱做一团。

  三猫四狗五虎的哭声，妈冲哥嚷嚷声，哥冲妈愤吼声汇聚一起，整个的家中顷刻间变得紧张恐怖起来。

  尽管妈悲伤到了极点；尽管我面临着死亡；尽管三猫四狗五虎他们哭乱一团，哥跟没事儿人似的迟迟不愿动弹。气呼呼的躲在墙角里。

  妈万万没有料到哥竟然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心肠如此的狠毒。看到哥这样的心狠无情，妈心中充满了说不清的愤恨。

  这一刻，一个可怕的场景出现在妈眼前。

  这可怕的场景是狼心十几年前带给妈永远抹不去的伤疤。这些年妈一直都不敢忘记。牢牢地刻印在心坎上。像恶魔困扰着妈。

  妈心里的苦和痛谁能懂？只有妈自己能感受得到。只有妈一个人在心里默默的扛着那可怕的场景。

  现在的我正与死神做激烈的斗争，与生命赛跑。我能感觉到心脏还在加速的跳动，在奄奄一息的时刻我下意识的暗下决心。

  你要活着，你要活着，活着于寒生！我奋力的挣扎着，不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尽管怎样的难受，我也渴望自己能够活下来。

  我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到底？

  这边，慧慧姐在风雪里被漫天的飞雪吞噬着，急急慌慌的奔跑在湿滑的路上。

  好不容易跑到于兴山家门外，慧慧姐见于兴山家的门紧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扑在门上慌慌张张的拍着门急火火的喊着：

  “救人哪。救人哪。快救人哪、、、、、、”慧慧姐扑在门上哇哇的哭喊着。

  约摸有三两分钟，于兴山从屋里跑来‘嘎吱’一声给门打开，不等于兴山开口说话慧慧姐扑上去抱着于兴山哀求着：

  “兴山兴山。快、快，快去我家，寒生快不行了、、、、、、”

  于兴山见是我姐慧慧紧张的表情想转身回去推迟说：“小姑。你们请示主任了没有？”

  “没。快救人吧兴山。”慧慧姐哭得好不伤心，渴望的眼神望着于兴山。

  于兴山一听脑瓜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儿地说：“不行不行。没有主人的批示我是不敢去的。赶紧去卫生院吧。”

  说完于兴山急匆匆的转身向屋里走去。

  慧慧姐扑通一下就给于兴山跪下了，泪流满面的哀求着：“兴山。求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寒生吧、、、、、、”

  于兴山赶忙转身回来，给慧慧姐抱起来。皱紧眉头，无奈的挠了挠头皮，咬了一下嘴唇，说：

“好。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豁出去了。小姑。你先回。我随后就到。”于兴山这才又一次转身急匆匆的向屋子奔去。

  慧慧姐担心于兴山回屋后会打退堂鼓不肯给我去看病，她多了个心眼儿没有先回去，守在门口等候着于兴山。

  慧慧姐猜测不透于兴山的心思。她不知道于兴山答应她的是真是假。趴在于兴山家的门框上一双渴望的眼神紧盯着房门口。

  家里，我在死亡线上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暗暗地鼓励着自己：于寒生。你要坚持住啊。一定要坚持住。你要活着！活着！一定要活下来。

  奄奄一息时刻，我恐惧着可怕的病魔吞噬了我年幼的生命。我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我不敢想象出来。

  这一刻我才懂得人活着生命该有多么的重要啊！活着比什么都好！我真的真的不想死啊、、、、、、

  所以为了活下来，哪怕自己还有一口气，也要坚强的与病魔抗争。

  我真的真的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的死掉了。我努力的挣扎着要活下来！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