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宋长万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文∕宋长万

     己亥春节刚过，老家伯兄长久电话特邀我于正月十九回乡小聚，共叙亲情并帮助其消费两瓶好酒。好事！我不假思索地欣然应允。倒不是嘴馋，而是老家的山、老家的水、甚至一草一木、一砂一石都太有温度了，时刻温暖着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地都难以忘怀，或者说是总想伺机回去看看一解其乡愁。
      考虑到‘喝酒不开车’这一要求，我决定坐抚宁至昌黎的公共汽车在261省道途中下车，然后步行数里回去，也正好到早年曾经辛劳付出并收获希望的土地上转一转，缅怀一下过去那胼手胝足、汗流浃背的农耕生活，填补一下自己日益枯萎的大脑，以便更好地学习和生活，为这美好的世界创作出更多更华丽的诗章。
      8.35许，从单位（抚宁检察院）大门口上车后，一路山光水色、春寒料峭，不由得浮想联翩、沉湎于经年往事中不能自拔。就这样一路想着念着，不多时（10分钟许）就到达了昌抚交界处的黄宝峪村路口。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沿着“村村通”走了一小段路程后，我走近了既熟悉又相对陌生的乡村土路上。一开始还好，有似乎某工程造就的平坦车道，走起来很容易。但好景不长，路很快就在一处废弃的大院落（后得知曾为铁选厂）前止步，我只好自己蹚路前行，实际上就是没有路。上坡、下坎、踏荒草，心情逐渐压抑，甚至感到愤懑：曾经的上等农田、成片果园，因早年卖土于沿海高速如今可以说是百孔千疮、杂草丛生，上百亩土地就这样荒废着，还引发了上访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得不偿失啊！对于这种“竭泽而渔”或者说是“屠鸡取卵”现象，此时我甚至天真地想到了结合本职工作督促有关方面尽快把这些荒废的土地资源有效地利用起来……
     爬上一大陡坡后，呈现眼前的是一大片浮土较厚的浅棕色平坦地块，一看就是废弃铁选厂的杰作，同样也是如鲸在喉，踏过之后眼前还是无路，且一较大沟壑需要逾越，给走到本村（黄宝峪）土地（此前是马庄村）带来了一定困难。揣摩着长满杂草的沟底应该是平的，且坡虽陡但不算很大，快速跑下去应该没问题。就是这一错误决断，改变了我一段时期的生活节奏。
     危险来了！跑下之后，一个趔趄突然倒地，这一跤摔得非常重，浑身沾满了杂草，左小腿和脚脖子还隐隐作痛，肯定是腿磕伤了、脚崴肿了！原来下面是一个杂草覆盖且布满石块的深坑，左脚踩到了坑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无人，只能靠自己了。还好，虽然狼狈但还能站起来，拐了拐了地也可以向前走。于是，抖落掉身上的杂草碎末，又继续赶路。走出十多米远后，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不用说，刚才从兜里摔出去了！找回手机后，再艰难地爬上一个陡坡就进入了本村地界。
     黄宝峪村是个山村，村民多分布于一道山沟内，沟南是一道大岭。岭南也曾经因卖土于高速公路而废弃十余年，后流转至秦皇岛燕玛葡萄酒有限公司得到有效利用。我这次就是沿着大岭顶端感受世事变迁抑或是沧海桑田。      初春的酒葡萄园，葡萄茎蔓还在地下猫冬避寒，可见的只有松软、整洁的土地、密布的水泥柱杆和铁丝架材，当然还有不远处已进入施工后期的大酒窖。仅此就足以窥见燕玛公司管理功夫之深、事业心之强、人力财力之雄厚了！在这里祝福燕玛取得更辉煌的成绩！眼前的一切，使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经年往事：石坡梯田、果树密布、蜜桃誉满神州、绿油油的花生、成片的红薯……，人们在此辛苦劳作，期盼着丰收、期盼着美好的新生活。
      放眼路北，我心情有些沮丧、五味杂陈。记忆中脚下的土地，曾作为自家的承包田留下了我劳作的气息，当时种什么得什么， 我也因此得以求学进业、有了所谓的一番出息。眼下看上去却是一片荒芜，无甚收获。这块地后来是否流转、谁在经营，我并不清楚。但农村思想观念和劳动力人口结构的变化导致的生产力水平下降却是不争的事实，也常常导致我忧心忡忡。或许是“杞人忧天”吧！但愿如此。
     一路怀旧、几多思考，再加上腿脚疼痛，我情绪欠佳、步履也慢了许多，于10.00许才抵达伯兄家。看到我走路不自在和衣服上遗有草末，伯嫂甚是诧异。我如实禀告后，伯嫂拟提供白酒让我自己反复搓揉，缓解疼痛，被我婉拒，毕竟在人家揉脚不雅，况且还有其他客人在场。之后，我提出去登小老城，被默许。为安全起见，伯嫂找来本家老姐夫和村文书陪我一同上山。诸位读者可能说我犯神经，腿脚不方便登什么山啊？世间百态，冷暖自知。可能是有一些困阻但不会退却，家乡的山、特别是老家附近的大老城、小老城对我来说是有魔力的，从小在其上打柴割草、采蘑刨药、嘻戏打闹，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难以忘怀。况且，之所以早早从抚宁城区出发，目的也是独自到山上转转，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别说是一点儿腿脚伤、就是再重些如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放弃的。这既是爱好，更是性格使然！
     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面对挫折，我选择了坚强。面对困难，我选择了勇敢。但毕竟伤在腿脚，每前行一步都要比平时付出更多的艰辛。于是，择机捡了根木棍拿在手上，作为辅助工具踟躇向前。
      山不高却陡峭，路不彰也可攀。因同伴对此山生疏或初次登临，我只能在后面临时当起“导航”。实在是“残疾”了，再怎么要强也跟不上他俩。好在有信心，同伴也在边等边鼓励着我，坚持就是胜利……
      到了山顶，我发现脚脖子已经肿胀得挺厉害了，且疼痛加剧。于是，我一改往日的到处走动或是欢呼雀跃，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山坐下，静静地睹物思情，心中泛起涟漪。一边回眸着此前多次带亲携友登临的情景，一边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对于腿脚伤者，下山就更困难了，每走一步不但要付出力气，更要付出勇气。由于疼痛加剧，此时手中的木棍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几乎成为了我的第三条腿。开弓没有回头箭。再难我也要自己走着下山，不能给别人添麻烦。这既是我的人生操守，也是我立身处世的根本所在。当前的难、人前的苦都装进自己的 “行囊”、带回家慢慢消化吧！
      由于走得实在太慢了，我已被两个同伴落下了一大截儿。好在近家路熟，也正好多看几眼，好好咀嚼一下曾经的山、曾经的水、曾经的人、曾经匆匆忙忙的妙曼时光……
      伯兄好酒好菜招待，桌上又多是至亲好友，我必须放松、再放松，以便在轻松祥和的节日氛围中杯觥交错、畅所欲言。虽深知受伤不便饮酒，但主人盛情，同桌期待，我也不能自视清高、让大家扫兴啊。于是，三杯酒下肚，腿脚肿胀的更厉害了。不得以吃完饭就告别众人，搭乘外甥裴树奇（秦皇岛市民政局工作）回到抚宁的家后，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下午5.00许，朦胧中醒来拟换一下衣服， 这才发现左小腿和脚已经肿胀得非常厉害了，以致于脱掉衣服都很困难，且小腿肚及脚踝处有大片大片的青紫。看来那一跤摔得的比预想的还要严重。试着走一走，脚已经不敢挨地了。种种迹象表明，我的生活节奏将在一段时间内发生变化：改忙碌为闲暇，该户外乐山乐水为室内闭门思过……
      翌日，肿胀进一步加剧，整个左小腿及脚部就跟打了膨大素一样，毫不吝啬地向外拓展着空间，普通的裤子、鞋、袜子等难以穿戴，整个人也只好卧床休息。腿脚开始对摔伤后还去爬山进行“报复”，拒绝一切行走职责，就是去个两三步远的卫生间也只好四肢着地爬行。尽管症状严重，但我根据常识判断，骨头应该没问题，只是肌肉、筋键等软组织严重挫伤或拉伤。因此，我没有响应众人的规劝，去医院检查治疗，只是让夫人从药店买来麝香祛痛气雾剂、云南白药气雾剂等药剂喷洒伤部辅助消肿。
     看着肿胀的腿脚，大脑中复原着当时摔倒受伤的惊险历程：跑下坡后，左脚踏空，先是小腿肚子重重地磕到石块后脚栽捂至坑底，导致腿部、踝部的大面积受伤。想来还算幸运，如果不是肌肉先着地的话，那么大的冲劲必然会骨折，那就惨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班暂时是不能上了，恰巧周一小外孙首次去幼儿园，夫人也去外办事了。我相继和单位领导请了假，开始独自在家中享受那份清静、那份悠然。忙贯了尽管有些烦躁，但腿脚受伤，手脑无碍，读书、看电视、游览手机新闻等成了生活的主业，20年前购买的一本《胡雪岩心经》又完整地通读了一遍，再次从中吸收了不少的精神营养。当然，一些琐碎事务还需要在屋内爬来爬去，成为家中一道“靓丽”的风景。一次，老的（我）在前面爬、小的（外孙子）在后模仿的动人情景，多次成为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到了第五天早晨，肿胀渐消，我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一瘸一拐地走两步了，可开始由爬行恢复为直立行走，心里挺高兴。第九天，伤虽未痊愈，但我还是不顾家人劝阻，趿拉着鞋、骑上自行车上班了。毕竟一些工作需要处理，何况腿脚伤也不会在短期内康复如初的！
     忽一日，左、右手、特别是左手大拇指处奇痒、并轻微肿胀。当时不知病因，很疑虑。于是，自作聪明地喷洒脚伤药以缓解症状。没想到过一段时间，全手肿胀得像个馒头，拿不住东西了。这时，我才想到一开始的痒、肿就是腿脚药物过敏引起的。停用该药物两天后，症状消失，全手也恢复自如。
      回眸腿脚伤闲暇这一段时光，自然是有失有得：失是辜负了阳春的好时光，很多重要的工作如全省海洋环境公益诉讼现场推进会、2018年专题民主生活会、创建卫生城誓师大会、旅游资源考察、植树活动等失之交臂。得是收获了一份闲暇、一份对生活、对工作的些许思考，更收获了领导同事和亲朋好友们的亲切问候……
      此次腿脚伤完全痊愈尚需些时日，但“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的韵律一直环绕着我。
      摔伤腿脚，暇多忙少。轻歌曼舞，余音袅袅！     
                    （2019.02.20）      

殷凤君

没想到宋大哥回乡小聚竟然出了点意外，腿伤脚伤还挺严重的！我以前曾崴过两次脚，深有体会，一定要多静养些天，别着急活动。祝早日康复！

宋长万

殷凤君 发表于 2019-3-20 17:11
没想到宋大哥回乡小聚竟然出了点意外，腿伤脚伤还挺严重的！我以前曾崴过两次脚，深有体会，一定要多静养些 ...

挫折也是生活的组成部分，更值得记忆和回眸！谢谢凤君妹子关心和提醒！

张学敏

大哥，你这么淘气我嫂子知道吗？
下坡你就稳当下呗，你是跑啥啊！
伤的这么严重，好好休息吧！

爱晴皇岛

大哥真乐观。
把受伤也写得“轻歌曼舞，余音袅袅”

宋长万

张学敏 发表于 2019-3-20 18:12
大哥，你这么淘气我嫂子知道吗？
下坡你就稳当下呗，你是跑啥啊！
伤的这么严重，好好休息吧！

淘气的人生才有趣味，也更有意义。你嫂子知道一部分，如全知道的话就淘不成气了，也就没有这篇文章的出笼。谢谢学敏妹妹留言！

宋长万

皇岛 发表于 2019-3-20 18:56
大哥真乐观。
把受伤也写得“轻歌曼舞，余音袅袅”

苦难是人生的老师，乐观是一种态度，况且如果沮丧的话不但不解决问题，还徒增烦恼，得不偿失哦！谢谢老弟赏光！

李梦群

摔伤还张罗去爬小老城，I服了you！
五天才见好，可见伤之重…
伤而养方能剪一段时光，抒写美文！
树琦同学原来竟是长万兄外甥呀？

宋长万

不听不看不说 发表于 2019-3-21 16:55
摔伤还张罗去爬小老城，I服了you！
五天才见好，可见伤之重…
伤而养方能剪一段时光，抒写美文！

谢谢妹子关注！都是生活素材。坟坨村的裴树奇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