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霓虹（1）--备战高考

韩福臣

作者：韩福臣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贫困是让人奋斗的原因，而富裕是让人慈善的原因
——作者按

1，备战高考
2011年10月，赵晓的妻子在成都怀孕。
赵晓此时是成都市盛达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08年毕业于A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到2011年仅有26岁。
2010年，他被评为最富前景的企业家。他旗下的盛达集团被评为最具创造力的企业。在他旗下有1.3万名员工，年销售额超过30亿。

大学四年的刻苦学习，目的是为了规划自己的前途和前程。四川的天空是阴沉，如同未能实现就业，获得满意工作的心情。大学的花红柳绿，未能掩盖高中毕业后志气消沉，很多人都在大学中难以有回天之力。
大学的花红柳绿，未能掩盖现实中对知识的日益忽视、教学的无能和老师及学生的懒惰。在这种环境中学习，会让人丧失理想、抱负和志向。

A大学生来到成都读书的目的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改变自己的命运，使自己未来的路途更加一片坦荡。
那些日夜刻苦读书的学生，最终会因为经济萧条或者各种制度约束而失业，而经济衰退的原因是因为政府的无能、社会的凋敝、企业的腐败、失业的加剧，众多学生的理想和抱负随之破灭，不得不从底层做起。
而很多还不知道什么是经济萧条，为火柴盒工厂黏糊纸盒、在大街上散发传单，他们或者是化工系的高材生，或者是物理系的优秀学生，他们的年龄已经有23-24岁。到了要结婚的年龄，可是月薪仅有800元，甚至是没有固定工资的不稳定工资。

“你知道我多么想在你的画展上看到大学生的身影，可是他们都出现在餐馆和理发店里，未来社会的科学、艺术、文化谁来继承和发展。”赵晓对妻子说。
“为何我们缺乏新技术、新科学、新发明，为何没有年轻的画家，优秀大学生的原因，原因也是如此。”他说。

高等院校的学生惨遭排挤，而民间的社会团体、企业、组织的行政管理能力以及战略、技术、制度、人才、资金都缺乏，对社会进步、经济建设、文化发展不利，使社会更趋普通，从而引发更严重的失业状况。

03年3月，当SARS开始肆虐中国，位于河北省B县县中的赵晓正在备战明年6月一年一度的高考。
初中以来就名列前茅的赵晓，对高考充满信心，尤其是高中以来如鱼得水，不仅成绩优秀，也获得了许多老师的欣赏。
中国的高考自1979年恢复以来，都是最为严格的全国性考试。每年有数百万人参加这项全国瞩目的考试，那些考入重点院校的学生会欣喜若狂，而考入普通甚至较差院校的学生会十分沮丧。

一直成绩优秀的赵晓在高二开始分班时陷入了焦虑之中，到底是该学习文科，还是应该学习理科呢？无论文科，还是理科，赵晓的成绩都是不错的。文综和理综学科的老师都希望他能选择他们的学科，但有着文学梦想的赵晓，最终选择了文综。
“从此，我们失去了一个医学家、物理学家或者化学家。”赵晓的物理老师这样评价他的爱徒。

赵晓是一个一本正经而没有任何错误的高中生，长久以来，对纪律、校规校纪的遵守让他成为一个非常保守、刻板，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学生。在他眼里，除了学校纪律、课堂知识、家庭教育，几乎没有接触任何其他事情。
门门都是优秀，门门都是满分，就是他唯一的追求。他最大的乐趣是考个班级第一，要么是单科第一，要么综合成绩第一。为了他的成绩，他甚至放弃了参选班干部、班委的机会。虽然有些痛心，但看着自己不断提高的成绩，心中多少有些平衡。

所有那个年龄应该接触的事务，在他们的学校生涯是没有接触的。

譬如对女孩的倾慕和爱恋，是那个年龄被称为“早恋”的不良想法。早恋会被认为是极为影响学习，甚至影响个人人格和道德水平的绝对错误的事情。这些在西方世界习以为常的事情，在中国这样奋战高考的大背景下，是绝对不允许的。
某个特定时期，一对地下情侣被发现，甚至有女孩因此怀孕，几乎是个可以让全校都倒吸一口气的丑闻，引来大片的嘲笑和批判的声音。那对早恋的情侣几乎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怪自己没出息，向双方家长表示极为诚恳的歉意，然后痛改前非继续去努力学习。力争凭借自己的努力，挣到一张奖状，拿给父母看，足可以光耀门楣、蓬荜生辉了。

游戏机已经在中国城乡遍布。但作为好学生的赵晓是绝对不会去碰这些令人“玩物丧志”的东西的。老师在课堂上千叮咛万嘱咐的，游戏机会让人迷恋而忘记学习的话如同圣旨一样在他的大脑中出现。

电视机已经在中国普及。90年代初，农村里仅有个别家庭有能力购买电视机，于是在放学后去那些家庭看动画片、电视剧成为他儿时的回忆。为了备战高考，他在疯狂的学习教辅资料和考试试题，几乎忘记了有电视机这种东西存在。

多少年以后，赵晓才明白当时学校的一片苦心。
“一个人要想战胜别人，首先要战胜自己。”或许讲得就是这个道理。
多少年以后，当赵晓步入大学、进入社会，才知道高中老师是没有错的。他确实没有任何时间用在休闲和娱乐上，甚至没有任何时间陪伴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将全部精力都用在工作、会议、考察上，生怕自己的工作和别人的工作出现任何纰漏。
多年来，已经有很多优秀的员工因为过劳成疾，甚至不幸因病、因伤去世，或者因事故去世。他们的年龄还很小，有的还没有结婚，有的还没有孩子，他们的去世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还是他们的工作过分劳累，导致难以负重而死。
我们可以找到任何一个人去从事这项工作，但我们无法让他们的家庭和朋友复活他们的亲人和朋友，无法复制这个人本身。

过分追求经济的增长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会让我们积极和勤奋的从事工作，忘记了娱乐、忘记了生活、忘记了爱人、孩子和父母。而后者才是我们生活的本身，而不是前者。
在《摩登时代》中，卓别林扮演了一个车间工人。工人每天都在流水线中工作，一种简单而繁琐的工作。这样的工作让工人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的生活，失去了创造力、感情和社会关系。他竭力批判了这种雇佣关系。
美国总统肯尼迪曾说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无法反映社会关系的建立，父母的支持，家庭的幸福，环境的改善，社会治安的稳定等。
所以，单纯为了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升而进行的拼死工作，如果缺乏人文关怀，就失去了人性，而仅仅存在残酷的优胜劣汰，存在竞争性。

但当代社会就像角斗场，最后只有在角斗场里依然站起来的角斗士能存在，那些倒下的角斗士已经在竞争中死去。

高中也是这样一个角斗场。当从各乡选拔出来的最为优秀的初中生来到这个全县唯一一个高级中学。他们面临的是如同罗马角斗士一样的竞争环境。所有人都是竞争者，但最后幸存的只有少数。所以，他们必须加紧学习，加紧做试题。谁都不想做哪些不幸而倒下的人，谁都想在高考一役中还能站在角斗场上。
每天早上不到7点就要到班里做早自习，一直到中午12点下课，简简单单吃点东西，甚至在班里吃点东西，就开始午自习，接着是下午的课程，到下午5点下课，然后是简简单单再吃一些东西，就开始晚自习。晚自习直到晚上10点，甚至更晚。
即使在学校的周六日，依然在班里有很多学生自觉在复习、预习课程，准备考试，提升知识储备。而在寒暑假时期，他们的作业也堆积如山，没有安排任何娱乐时间。

长时间的学习，让他们早已是近视眼。而他们关心的仅仅是学习，甚至仅仅是学习成绩、班级排名、学校排名，而不是同学、老师。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习不传乎？”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这些传统的文化和价值观，也在深刻地影响着这些学生，并促使他们勤奋好学，成为富有才华、学识的人，成为对社会和国家有用的栋梁人才。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胶如漆。”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当仁，不让于师。”
他们期望成为富有才华的人，却从没有奢望自己成为富裕的人。他们在追求文化和科技的进步，却没有想过积累自己的钱财和财产。他们在努力追求可以解决社会问题和自然科学问题的方法，却从没想过为自己谋划任何前途，或为自己而争权夺利。
“君子不器。”
“克己复礼者曰仁。”
“君子言义，小人曰利。”
“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人会受周边环境的影响而改变自己的认知、价值观，这就是熏陶。长时间的教育，让他们成为将书籍和学堂作为朋友的人。
“书籍是促使人类前进的阶梯。”这是每个读书人共同的心愿。
爬上人类文化的最高峰，站在整个书籍的最高端，是赵晓一直以来的愿望。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读更多的书，获得更多的知识，就能获得更多人的尊重，与更多人共同工作和研究，获取自己的研究成果和经济收益。

“你们当中会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勤奋和努力，而获得常人难以达到的高位，成为别人的领导者、技术研发的佼佼者、商业领袖。但最终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因为自己的骄傲、奢侈、自私而被推翻。所以技术领先和拥有更多的权力，仅仅是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以及掌控这些财富的永恒权力，是无法长久的。历史的车轮总是撵过所有阻挠社会进步和发展的阻力。而判断对错的标准，不是技术权威或等级领导，而是社会道德和科学文化。主观意识形态不能解决技术难题和社会难题。”高二10班班主任魏强说。

魏强是赵晓的班主任，自分班以来一直都是。魏强是政治学老师，有着10几年的教学经验，并在班主任岗位了干了5年。
不过让他十分担忧的是，5年的班主任生涯，他从未在任何一次校级考试中获得最佳综合成绩。虽然政治学单科成绩一直在文科班级平均成绩评比中多数是第一名，但其他科目成绩则令人担忧。尤其是英语、数学、语文这三大主干课程。
高中的教学工作是十分艰苦的，也是充满竞争的。高中老师以及班主任都是可以上、可以下的竞争上岗机制。每年都有老师因为教学水平差而被裁退，从每年都从其他高中选拔优秀老师。所以，老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况。他们一方面要加强自己的教学水平，另一方面要加强对班级学生的要求。
所以，难免会出现老师教训学生的事情。而教训的方式则是多种多样，包括扔粉笔、板擦、罚站等五花八门。
老师苦于讲课、评优，而学生苦于好成绩、迎战高考。

为了让学生获得更好的成绩，在班级教室和班主任评选中获得更好的排名，保住他的版主任宝座，他几乎放弃了所有周六日的假期，疯狂在学校办公。
妻子临产，他没有在场，正在为差等生开会，鼓励他们勤奋努力；父母过寿辰，作为次子的他，没有出现，因为在为毕业班冲刺高考而工作；朋友结婚，他依然没有参加，因为工作太忙，根本分不出身。
这样的事情，几乎让他与妻子离婚、与父母决裂、与朋友断交。但他有一个贤淑体贴、温柔贤良的妻子，有对他关怀备至的父母，有不求回报、克己复礼的朋友，所以他依然因为自己的勤奋和无私，得到了他人的尊敬和赞赏。
他对此表示亏欠，他不得不在利用电话解释，利用假期弥补过去的错误。
虽然，他的班级从未获得学校的第一名，但他屡次获得校级、市级、省级最佳教师奖，而他所带出的班级单科成绩在整个市都是名列前茅的。

韩福臣

未完待续。等有人回复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