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秋月第六章

林本

第六章
作品名称：音坛谍影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2-06 19:38:53      字数：3193
　　一家座落在五马路胡同里的小酒馆，挂着写有日本料理的招牌。看着灯光昏淡而柔和，给人一种融汝之感。
　　
　　进了门，只容一人而行的小过道。走到尽头，才看有小拉门，一扇敞开着。
　　
　　一位穿和服的日本侍女，喏喏而恭唯地迎了过来：只瞧她盘在头上高丛的发髻，梳理的很别致；蛋圆似的笑脸，涂抹得漂白漂白的，一点唇红，显得格外鲜艳注目。
　　
　　甘粕正彦见此情景，内心有一种触及心菲的感楚：想起多少年来，一个浪人，闯荡江湖，攸出国门，来到“满州”也有几个年头了。还从未有闲时，见识这般光景，真有回乡见故之感。他从心里感悟，这个胖乎乎的钟鸣启，真是有眼识情啊。今天真可：
　　
　　“有幸啊，有幸。”
　　
　　日本侍女见他走了过来，站在门口，急忙鞠躬行礼相迎，又轻轻的推开另一扇拉门。他一步迈进屋里。钟鸣启紧随在后，和日本侍女嘀咕两句，日本侍女便把拉门轻轻扣上，跟了进去。
　　
　　明静敞亮的客房，一小方桌摆放在中间，桌上放一很别致的花瓶，插有几枝白月季花，清香可宜。在那小方桌四面的地板上，都铺放一块绣花的坐垫。这一切，都很熟悉的，展现在甘粕正彦的眼前，如同回到家里一般。他情不自禁的坐在垫上，感到那样的温馨自如，可亲可恋。
　　
　　“先生，请用茶。”
　　
　　日本侍女用日语说着，把水杯放到，坐在小方桌旁的，甘粕正彦的眼前。起身向他瞟了一眼：
　　
　　“先生，您听音乐吗?”
　　
　　“啊咦。”甘粕正彦点点头。
　　
　　日本侍女，扭身摇起在墙角桌上的留声机。温和，低咪的日本《樱花》小曲，旋浮而起。
　　
　　甘粕正彦喝了口清茶，不由得闭上眼睛，随着乐曲的旋律，津津乐吟，身子随曲而运。
　　
　　钟鸣启在旁，看得真切。他饮了一杯茶后，把日本侍女招呼过来，低声嘀咕几句。
　　
　　不会儿工夫，甘粕正彦慢慢的睁开眼目：
　　
　　“哈呦！”
　　
　　一个十分清秀而娇小的女子，婷婷立立的站在他的面前：
　　
　　荷叶式的短发，托付一副粉白的秀脸；清晰可融的细眉下，一双水灵灵的黑眸，含情脉脉，炯炯有神；微厚的双唇，笼廓清晰，柔润温舒。一身翠绿色的短袖旗袍，露出两只白哲的手臂，两手握放在小腹前；馥郁的腰姿，婷立娇媚。犹如一枝绽放的荷花，清香诱人。
　　
　　甘粕正彦瞧的真切，惊或的问一声身旁的钟鸣启：
　　
　　“噢，来的这位小姐，她是谁呀？”
　　
　　钟鸣启瞅着他“嘿嘿”一笑说：
　　
　　“她就是林来香小姐呀。”
　　
　　“哦，哦，真是俏美啊！”甘粕正彦又端视一眼林来香，一时间，想起那将军介绍的哪个美穗子小姐。“能是她吗？”他定了定神，转过笑脸说：
　　
　　“哟兮，快请坐下吗。林小姐。”
　　
　　林来香抿嘴而笑的，向他点点头，羞涩的飘他一眼，便坐了下来。她两腿侧放在一边,翠绿色的旗袍紧裹住那丰满的大腿，露出一段像莲藕一样的小腿肚。一双黑亮的高跟皮鞋，靠在一起，放在铺垫外，像两只菱角那样娇小。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握放在小腹上。两眼低垂微展，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迷人娇姚。
　　
　　她微微的抬起头，瞥一眼甘粕正彦，直率媚然的说：
　　
　　“您好哇，甘粕正彦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声音脆亮而温柔。
　　
　　甘粕正彦眼不离神的注视着她。林来香的天真、直畅的气质，更让他感到亲近温融。不由得想起在家乡的女儿：“可也有她这么大了吧？”于是，他摁耐不住的脱口问道:
　　
　　“你的年龄多大呀？”
　　
　　“我今年十八岁呀。”
　　
　　“哦。很年轻的嗷。”甘粕正彦点下头，本想就话说出来自己的女儿，但又觉不妥，便转了话题试问：
　　
　　“你来大陆有多久了？自己来的？”
　　
　　“哦，我来大陆好几年了。我是自己来的呀。”
　　
　　这时，钟鸣启在旁，怕林来香把事说出纰漏。便招呼一声日本侍女上餐，没一会儿，日本侍女，手托一餐盘小菜上来，放在小方桌上，一小蝶，一小蝶的摆好，斟上酒后，点点头，退了出去。
　　
　　“请用餐，甘粕正彦先生。”
　　
　　钟鸣启看了眼甘粕正彦，招手相让。
　　
　　“哦。”甘粕正彦应着，端起酒盅，笑了笑，瞅着林来香说:
　　
　　“哟兮。林小姐呕，请饮酒啊。”
　　
　　“这个，我。。。。”林来香含羞推辞。
　　
　　“别不好意思了，”钟鸣启瞅瞅林来香，加重了语气说:“你不要客气了，陪甘粕正彦先生喝一盅吧。这可是你未来的上司呕。”
　　
　　“好吧。”林来香大方的端起酒盅，瞅一眼钟鸣启后，转过眼神,望了望甘粕正彦说：
　　
　　“那我就喝了这盅酒了，请多多包函了。”说完,一饮而尽。
　　
　　“好痛快啊。”甘粕正彦拿起酒盅说，“是个爽快的姑娘噢，好！”
　　
　　说了，把酒饮尽。
　　
　　钟鸣启也很得意的随之干了一盅。他感到这步棋，安排的很称心如意。心中一乐：
　　
　　“真是，美哉！美哉啊！
　　
　　　酒喝到兴致之时，甘粕正彦随应着留声机播放的，日本《樱花》曲调的节奏，吟哼着，拍起了巴掌，用那醉眯眯的眼睛，望着林来香说：
　　
　　“跳个舞吧，林小姐。听说你能歌善舞啊。欣赏欣赏。”
　　
　　林来香寻思一会儿，她知道这《樱花》曲是日本小曲。这在她一进屋，就已聆听到了；是那么的熟悉、亲近。仿佛使她又回到了故乡京都，那田园的生活，不由得想起童龄的时光。
　　
　　她脱下鞋子，把两手轻轻荡起，轻漫悠悠的舞起：是在那田间的樱花树下，爸爸在旁吹着尺八（1），石川君立在一边观视着。
　　
　　她此时，神采奕奕，舞窈翩翩。真个迷人动情。诱惑得甘粕正彦，神魂颠倒，叫彩连篇：
　　
　　“吆兮，吆兮。”
　　
　　钟鸣启看得真切,心中笑曰:
　　
　　“此事成矣。”
　　
　　舞闭。林来香收起舞姿，向甘粕正彦飘去微微一笑，眼眸中溢漏出自信而娇媚的神采。
　　
　　甘粕正彦看在眼里，不觉一振；他好欣赏，而又忧或。“好一个性刚而娇柔的女子。”
　　
　　“哎！”他思绪一刻，一扭身，向钟鸣启点头说：
　　
　　“好啊，林小姐果真的，名不虚传啊。”
　　
　　他又瞅瞅林来香，兴致匆匆的用日语说：
　　
　　“美穗子小姐，明天，你就来“满映”报道吧。你满意了吧？”
　　
　　“噢，谢谢您的关照了。”林来香笑呵呵的，也用日语回谢道。
　　
　　“哟兮。”
　　
　　甘粕正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离开了，这叫他欢欣、慰肠的日本料理馆。
　　
　　就这样，林来香小姐，轻松、畅快的迈进了，“满映”的大门。
　　
　　钟鸣启也依着他的殷勤献媚，博得了甘粕正彦的欢心，被一起留在了“满映”，伴在身边。
　　
　　但甘粕正彦老谋深算，也有他的内心盘计。
　　
　　而林来香，依着她内在的气质和才艺，到了“满映”不久，很快便成了“满映”的一朵名花影星。
　　
　　但在林来香的心中深知，不论王家亨，还是甘粕正彦，都不过是在搬花移草的巧用她，各有所图。而自己的处境，已是身不由己，任人摆布。她的内心，是痛苦的、孤切而凄凉。每回顾那段悲惨遭遇，都叫她刻骨铭心。
　　
　　她挣扎着，要去寻找她失去的青春和情恋；用她那天真、纯洁的心灵，去呼唤属于她自己的美好生活。这才是，为在“圣战”旗帜下的，日本姑娘的真实心结。
　　
　　这要从她的身世说起：
　　
　　林来香，这个叫美穗子的日本姑娘，是在日本京都的田园上长大的。父亲是个本分的农民，种植几亩稻田，但却治理的井井有条。也称得算上个小庄园主。他喜欢民谣，爱吹尺八作乐。每逢晌午，在地头的樱花树下，吹起尺八消遣取乐，待他妻子送午餐饭。而小美穗子每次，必随母而来，在一旁，听父亲吹曲，而姿舞欢唱。美穗子聪明伶俐，又喜歌善舞，长的还很俊俏，深受父亲宠爱。他每天都盼女儿来到田间，看她唱歌跳舞，给她吹奏小曲。临近的孩子也都随笼过来，闹得很趣乐。这其中有一男孩，叫石川的，活拨机灵，长的又很白净。只要一听到尺八声响，准过来听奏，看美穗子唱歌跳舞。美穗子也就此喜欢上了石川。
　　
　　一晃。到了上学年龄，两人都在同一学校读书。每逢下学时，石川都把美穗子送到家门口，才肯离去。
　　
　　美穗子的父母，看有石川陪伴女儿身边，都很放心，也从心里，格外喜爱起石川。每到缝八月“开盆舞会”(2)，都叫美穗子邀石川君来家参加舞会。两人相处的如同兄妹一般，形影不离。
　　
　　正处青春年华，两人相处的更为亲近，逐而产生了恋情。在樱花树下；在那林间的小道上，时常看见，两人搭肩相依的身影。她俩私下里，海誓山盟,许愿终身。美穗子也就以身相许给石川君。
　　
　　然而，学业结束不久，石川考入了侍官学校。时间不长，便秘密的随军赴中国大陆，去打金州。
　　
　　美穗子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后，真是晴天霹雳，几乎昏厥过去。她心里明白，这一去意味着什么。美穗子心急如焚。她不顾父母的阻拦，执意去中国大陆，寻找石川君。非见他一面，以表恩爱之情。　　
　　注（1）尺八：日本民族乐器。
　　
　　

蒋敬华

最后你会发现和开心一样难的是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