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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作品名称:音坛谍影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2-07 23:07:48 字数:3849
第二天,正赶上星期天。
母亲一早从上屋出来,抬头看看天,念叨:
“暧!好晴的天呐,真顺天意呀。”
她高兴的走下了台阶,乐颠颠的去了剑秋的下屋。
进屋,看剑秋正睡得香甜,有些舍不得叫醒。可心里有要急事儿,等和儿子说说,又不得不叫醒他。
林剑秋醒眼眯眯的见母亲坐在身旁,便撒起娇来说:
“又有啥事儿呀?大礼拜天的,又招呼我,我还没睡够呢。”不觉顺嘴溜出,“昨晚我给皇上演奏。。。。”
“什么?”母亲把脸转了过去,疑惑的问:“你给皇上演奏?剑秋啊,八成你是睡糊涂说梦话吧?”
“啊,啊?是我睡,睡糊涂了。”
林剑秋才警觉自己说漏了话,正好顺母亲的话,支吾过去。
母亲也没有介意。便冲着他直截了当的说出心事:
“昨天呐,九台乡下你姨夫来人了,告诉我说,约定今天,叫你去相亲。急的我没法,要不然我一早能叫醒你吗?”
“啊?这就去相亲?”林剑秋猛地坐立起来,竖起两眼,望着母亲,说,“我可不去。”说了,一头钻进被窝。
“那可不行。”母亲不由分说,“这事儿呀,是我和你姨夫定准的了,就今天去。正好是礼拜天,天又挺好的。乍就不去?起来!”
母亲来气,说着一把掀开了被子。又嘟囔的说:
“过一会儿呀,人家就来马车接咱们走,你说我能不急吗?”
林剑秋听母亲怎么一讲,再无话可言了。
心里合计着,既然如此,看看再说吧,别伤了母亲的心。
他乖乖的穿上了衣服,母亲满意的撇嘴一笑,去了厨房。
吃完了早饭,母亲叫剑秋换身新装,自己又回上屋了。
一支烟工夫,听院外马车铃响,母亲叫剑秋出外接应。
林剑秋打开院门,瞧一很阔气的小马车,停在了门楼前,一高个儿庄稼汉,执鞭牵纲的站在马车旁。
“哎!请进来吧。”林剑秋瞅瞅他说。
“恩呐。”
他瞧一眼林剑秋,栓住了马车,迈进院里。
“来,快进屋里歇一会儿。”母亲站在屋台阶上喊道。
“恩呐,我不进屋了。”他搽着汗,仰仰脸说。
“剑秋啊,这是你大表哥。”母亲的目光冲着林剑秋,“快去送杯水,给你大表哥。我收拾一下,咱就走”
林剑秋点点头,进屋倒了杯水,送了过来。眼见他一“咕噜”就喝尽了。
没多大工夫,嫂子陪母亲从上屋出来,后边跟着小菲菲。
“他二叔哇,你可得看好喽,长好眼神儿。”嫂子走过来,贴着林剑秋的耳边,悄悄的说,又扭过脸,把目光扫一眼母亲,嘱咐说:
“你可要留心呐,咱妈头一次出远门儿,你要照看好哇。”
“放心吧,嫂子。”
林剑秋点点头,过去搀扶母亲出了院门,上了马车。
坐在车上,林剑秋仔细的瞧了瞧,向母亲询问:
“妈,我瞅这小马车,乍这么眼熟啊?是不是咱家的。。。。”
“可不,是咱家的,你忘了?你小时侯,带你常出门儿坐来的。”母亲提醒说。
“啊!”
林剑秋这才想起,听母亲说过,这是父亲在世时用过的马车,那时候,有这样阔气的马车,还是很时尚的呢。父亲常坐它出门办事,有时候,时常带他和母亲逛街、串门儿。父亲过世后,母亲舍不得卖掉,便送给了姨夫。今天见了这小马车,真有思故易情之感。要是父亲不过早离世,母亲也不会含辛茹苦的为我费心操劳。这种心绪,一直在缠绕着自己的情境而叹然。
“叭!叭!”
高大个儿甩响的那清脆的马鞭声,在这小小的龙春胡同里,回荡着。
耳边只微弱的听到小菲菲的喊声:
“二叔!你早点回来呀。”
坐在车上,母亲喋喋不休的絮叨,相亲这家如何的好,在九台的饮马河、卡伦一带,也是颇有名声的大户庄主。以此来说服林剑秋,接受这门亲事。
而林剑秋此时的心事,并不在这儿。他在思虑着和林来香的情恋,如何面对?
“要和母亲直说了吧,母亲是不会接受的,并为时还过早,不好开口。如果不说出来,就得顺其母意,接受这门亲事,才会使母亲欢心。可我?实不如意。这将如何是好?”
林剑秋只是默默的听着,焦虑难言。
“你怎么不吭声呢?这条件还不好吗?“母亲说了半天,没见他支声,纳头便问,并数叨说:
“这次我陪你去,就看这姑娘咋样了。我知道你的心事,想找个漂亮的,有文化的,是不啊?我看不会差的。你姨夫跟我说了,这姑娘,不光模样长的好,还念过两年书。说是毛笔字写得很好呢,还会绣花呐,这我才同意看的呀。”
母亲摇起小圆扇,不住的夸奖。好象那姑娘,真是完美无缺了。
“是吗?”
林剑秋虽心不在焉,可也动了心窍。
看母亲,抿着小脚,离家下乡,兴致勃勃陪儿相亲,那慈母之爱,温慰心头。蓦然想起小时侯,在姨夫家的情景:
那是在豆地里掰豆荚,刺得他的小手出了血,母亲心疼的用嘴去吸允。还埋怨小表哥不该带他上地里去。
忆思到这儿,林剑秋情不念舍,深情悠悠的看着母亲,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咳,今天我已成人,她还舍不得撒手,这也就是母亲。我怎么能伤她的心呢?哎,凭感觉吧。”
“叭!叭!”
响脆的鞭哨声,拦断了他的思绪。
只觉得小马车缓下步来。看着母亲疲惫的眯胧着,林剑秋默然无声。悄悄的向外张望,见一个很大的院落。
土墙围着一个大院套,墙角都竖起高高的炮楼,巍然可威。
倒是院门前的两棵大柳树,给人一种悠然之感。随着秋风的吹浮,招摇着。似乎是在欢迎远方来的客人。
小马车向前没走多远,只见一条大黄狗,汪汪叫着窜了过来,凶猛的很。林剑秋胆怯的向后缩了下身子。只瞅那赶车的大表哥,一鞭子抽了过去,那大黄狗,立时搭了下耳朵,泱泱的跟在马车后面,摇晃着尾巴。
“是不到了吧?剑秋。”母亲醒来问林剑秋,“你没听那狗叫声吗。”
林剑秋刚要去问一声,只听大表哥一声吆喝,小马车顷刻停了下来。
小马车停在院门前。
林剑秋搀扶母亲下了车,大表哥栓住马车后,便一同进了大院。
没走几步,只瞅几只大鹅“哦!哦!”的伸出脖子,欲势凶凶的冲了过来。
“有我在这儿,不要怕。”大表哥上前吆喝着说,“这几只大鹅呀,可凶势着呢,来生人是不让的。”
林剑秋还头一着遇上,心里真有些发惧。
走到屋门前,母亲梳理下头发扯扯长袍。虽说穿的很素气,可母亲的神态和气质,叫人看起来很端庄、素雅。她有意的拽下林剑秋的手轻声嘀咕:
“你进屋见了人呐,说话精神点。”
林剑秋点点头。
大表哥上前,刚要去开门。见一位瘦溜大个儿老人,捻着山羊胡笑呵的迎了出来。
他着一身黑绸长袍,外套黑花绸马褂。瞅着很硬朗,一看便知是这家的老爷子。看我们来了,便热忱的招呼说:
“哎呀!他婶子也来了。你瞅你,多远的道啊。快进屋歇歇脚。”
老爷子欠欠身让开门,又给大表哥递个眼神说:
“家兴啊,快去找伙计烧壶开水,沏茶送来。”
“这是你大儿子?”母亲瞅一眼大表哥,问老爷子。
“他是我大儿子,叫周家兴。车把式这套可行了。”
“是行,可这一道上,也把他累够呛啊。”
“哎呀,没啥。”
大表哥应声离开了。
“这,这是你儿子吧?”老爷子瞅了瞅林剑秋,说,“一看就像个念书的,有文化呀。走,都进屋去。”
“还念书呢,都作事了。”
母亲边进屋边唠叨着。
“你在哪作事呀?”
老爷子让了座,端详下林剑秋问道。
“我在放送局工作。”林剑秋回答说。
“好啊,还是有文化呀,能有事作。”
他点着头,看看母亲。
“他父亲过世早,不然他还要念书的呀。”
母亲和老爷子攀谈起来。
林剑秋坐在靠母亲边的方凳上,留心的观视一下屋境。
八仙桌两边,放一对太师椅。靠墙的条案上摆着一对大瓷屏,中间放着一老式座钟,表针已指向十点一刻;侧边的彩花帽筒上,放着一顶贴有翠并的绅士礼帽,一看就是老爷子戴用的。
林剑秋琢磨着,把目光移向窗镜。
明净的窗镜,贴着剪得很精细的纸花。“看是姑娘的手艺,用心很专致。”在瞧,窗镜上面的两扇窗户向外开着,一时小风吹来,瞬间,屋里凉爽多了。窗台下那小火炕上的一副炕琴(1),雕做得精美玲珑,在阳光的照映下,格外耀眼。
抬头望去,瞧那高高的房粱,悬空架起,深严可畏。立时思忆起《水浒》传那段,时迁跳粱盗宝的情景,不止倒吸了口凉气。
眼目转向屋门,那洁白门帘上的刺绣,映在眼前:河溏里一对鸳鸯戏水,活灵活现,着实可爱。
林剑秋看个仔细,思量着。
突然,门帘被掀开了。
一清秀女子,手端茶盘,轻盈盈的走了过来。林剑秋不觉一楞。正待他思忖时,女子已近眼前。她随意的看一眼林剑秋,便把茶盘放在八仙桌上。
“请喝茶吧。”
女子轻轻的说着,又瞄一眼林剑秋。把茶杯一一斟满,抿嘴一笑,离去了。
这女子的一来一去,叫林剑秋回味难休,不止一喜,兴欲思注:
“就是她吗?”
母亲也看在眼里,她回眸问叨:
“刚才那送茶的是你的闺女?”
“啊,那是我的大闺女,叫周彩凤。”老爷子捻着山羊胡说,“她早就过门了,十六岁就嫁人了。”
他喝了口茶,接着说:
“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家有上百垧地呢。在当地呀,是个很有名气的财主。姓刘,都称呼叫他刘庄主。家里顾佣人不少。这不,她没事就回来。挺惦记家的。”
“瞅你这大姑娘怪好的。有福啊,嫁给了大户人家。”母亲也随和的念叨。
“可不。”
老爷子兴致地端起烟袋,边吧嗒着,边说:
“是那刘庄主啊,相中我大闺女了。上家保媒的可不少,可他一个没看中,就一眼看中我这大闺女了,你说这不是福分吗?”
“是啊,该着你大闺女有这份福。也是缘分呐。”
母亲说着,品了口茶。他点点头:
“恩呐,说的是呢。”
“暧呀,照这么说,你还有个闺女啊?”
母亲把鬓发掠过耳后,瞅了瞅他,岔过话说。
“可不。一会儿呀,她就过来了。”他得意的笑了笑说,“是俺家老闺女啊,还有点舍不得呢。”
林剑秋在旁听着,心里寻思:
“刚才呀,准是她姐姐。一走一过来探个虚实。”
还真叫林剑秋猜对了。
姐姐周彩凤,进屋送完茶水回来,便回到下屋。她把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跟妹妹周彩霞说了,有声有色的描述林剑秋的形象。说他是个风度翩翩,举止文雅,很沉练的小伙子。而听说这些,妹妹周彩霞并没动容。只注重和姐夫比较,是胖啊,瘦了的。姐姐一听妹妹没心关注这些,也就再没说啥。在旁忙陪着,为她梳理打扮,准备进上屋相亲。
注(1)炕琴:是东北农村,摆放在火炕上装被褥的木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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