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小说梨园春晓第二十章

林本

第二十章
作品名称：梨园春晓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4-26 14:27:39      字数：3286
　　小马车一拐进了龙春胡同，龙春剧院的一挂四个大红灯笼，照得小胡同紅亮亮，雪花飘着，更添了几分情色。林德祥在车上瞧着心里好是兴奋，随口说出：“这灯笼挂得好哇！真有过年的味道哦。又是小六子挂的灯？”他瞅眼刘秉臣。
　　“嗯，是他。”刘秉臣一点头。两人说了两句车已近剧院门口，里边唱戏声，林德祥细听听，好似河北梆子调，寻思儿，一定是春艳在唱。便叫车夫停车进去看看。刘秉臣也随之进了戏院。果然，正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王春艳在台上饰演祝英台唱呐。
　　剧场内很暗，小六子眼快，一眼看林三爷来了，过去领他上楼上雅座就席。刘秉臣独自去了后堂。林德祥真替王春燕捏把汗，她王春艳是临时搭的角，而且还冒蒙顶角试唱。哎！还真不错顶下来了。林德祥看完一段戏，放心的出了戏院，刘秉臣跟后到家门口。他上前几步敲两声门，是小雅琴开的门。
　　“你怎么才回来，多晚呐，叫人惦记。”小雅琴温和而娇气地问叨他。
　　“唉，我是陪姐夫又去趟戏院。”刘秉臣解释说。心里真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在高俊杰家和小燕子的那段相会，七上八下的，叫他纠缠不清。不由得低头顺嘴说出，“哦，我……”
　　“有话你说呀。”小雅琴喃喃地数叨，身子贴近他。
　　他俩的对话，被林德祥听得很清楚。他诈装不知，一脚迈进门里说：“唉！是小雅琴哪。”
　　“嗯，姨夫回来了。”
　　小雅琴应声，躲开刘秉臣，回手把门叉上。林德祥看他俩在后窃窃私语，不觉一乐回到屋中。
　　夫人王文洁看他面带笑容，便问道他：“哎，你笑啥呀？有啥喜事嘛？”
　　“咳，有啥喜事，我看要办喜事了”林德祥瞧她一眼。
　　“怎么，要办喜事？”文洁很纳闷。
　　“咳，我刚才进院看刘秉臣和小雅琴很近乎，还说悄悄话，我感到很好，没成想两人还处的很近乎，都不小了该成婚了吧。”林德祥比划着说。
　　“你这一说呀，倒对我的心思。我也看出来了。都不小了，该办的过了。那天我问问小雅琴，她若是愿意，我把话过给她妈，就把婚事办喽。”文洁认真地说。
　　“这事要抓紧呐，”林德祥寻思一会儿，说出，“秉臣这小子在外很招女孩子喜欢，我看出来了。”
　　“还有谁呀？”文洁紧问。
　　“高俊杰夫人的外甥女吧，只是这么看。我怕万一出点啥事，不好交代呀。”林德祥慎重地对文洁说。
　　“哎呀！还有这事呢？别说，这事真的抓紧。我明个儿就问小雅琴。”文洁郑重起来说。边打扫林德祥的皮大衣，放在衣架上，随后，她摆上小炕桌念叨，“今晚给你做涮锅吃，热热乎乎的。”
　　便去了厨房。没一会儿，火锅端上了桌，冒着热气。林德祥一天肚未着食，饿得他一筷子夹起一块大肉片塞进嘴里，两口进了肚。念叨说：“真热乎，好！”这时，文洁端着一壶热酒刚料下桌，林德祥斟上一盅酒一饮而尽。
　　“哎呀！着啥忙？”文洁瞅他那样儿说。
　　“一天没着食了。天还冷，你想想。”
　　“在外边吃点呗，何苦的呢”
　　“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吃饭。总算把俄国人瓦西里的事办成了，他们等着面包进肚呢。”
　　“那么说你还救了俄罗斯人了？”文洁惊异地念叨。
　　“能帮就帮嘛。”他说着，一勺热汤进肚了，又偶然想起说，“那秉臣还没吃饭哪！”文洁一抿嘴：“有人惦记，早吃上了。”林德祥笑了笑：“是小雅琴吧，哈哈！”说着，他点着烟斗抽了两口。
　　听座钟响了，看了一眼已九点了：“戏园子撒场了吧？春艳该回来了！”他惦记着说。一斗烟没抽完听敲门声。春艳被小刘子送进屋。正好火锅还热乎，文洁加把筷子给春艳，春艳咳嗽两声把筷子放下。王文洁看她那样说：“是不感冒，又上点火，拍戏累着了吧？快喝点热汤。”说了，她把汤勺递给春艳。春燕喝了两口汤，便下桌说：“我吃不下去，回去躺一会儿，兴许能好点。”
　　这时，林德祥温和地念叨说：“我看你在台上好好地，唱的也挺好的。”
　　“你去场子看了，我是强顶下来呀。”
　　“我说呐。”
　　他才明白看她唱的不太顺当。瞅春艳要回去，便跟了去，扶她进里屋倒杯热水给她。春艳躺在床上喝了一口水瞅德祥说：“咳，我恐怕坚持不了，再说我又不太熟练，眼下我愁这台戏乍办？”
　　“哦。”林德祥也犯愁，低头琢磨说，“我也看出来了，这台大戏唱不了了，可唱折子戏，正好程老板他那京戏班没走，救驾了，不就可以了吗？”
　　“眼前可也行。”王春艳点点头，又说，“不过节后戏班要走的，我舅说家乡来信叫回去。”
　　“哎呀，那样的话，可就断档了，你想过了节你舅这戏班走了，程老板肯定要走。这这这……”林德祥两手一摊，瞅王春艳眼发愣。
　　王春艳瞧他发愁为难的模样，心里好难受，愕然想起她在怡春园时，听人说唐山河北梆子戏班常往北边来演戏。于是，她来了精神，坐起来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了。”
　　她就把这事信心十足的对林德祥详细说来，并还想到，到时候叫刘秉臣出外打听打听。林德祥听了真是喜出望外。
　　
　　晨曦的阳光射进屋里光艳明亮。和春艳睡在东厢房的林德祥，被这刺眼的光艳照醒了。他瞧眼身边的王春艳还睡得正香，知她昨晚唱一晚戏劳累的，便没有惊动，下了炕推门出外。看院里的雪下的很厚，他拿去扫把扫出一片空场，“嗡嗡”的鸽哨声在空中转来，他撩起扫把往空中瞭望，鸽群在盘旋，忽悠然想起这是回来管我要食吃来了。他赶紧去抓了一把蔴仔洒在地上。只见没一会工夫，十八只鸽子全飞了下来，他数了数，“咕咕”的瞬眼间吃的溜光，向他张望。他明白过来，忙活的已两天未喂食给它们了。他又抓了一把食洒在地上，总算吃饱了，“轰”地飞上了天。
　　望着这飞起的鸽子，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家业，奋起的劲头油然而生。千头万绪，今天应该上哪呐？他在心里盘算着。“哦？”他突而想起瓦西里，应当上那！俄罗斯需要面包，就像刚才这群鸽子需要吃食那样，等着那。想到这，他急忙去了上屋。夫人文洁正忙乎收拾屋子看他进来便问叨他：“你起这早有事吗？”
　　“我打算去见瓦西里处理面粉的事，他等着用。”林德祥洗把脸说。
　　“那我给你预备饭去。”文洁说着去了外屋厨房。林德祥在屋里整理衣服，见小雅琴提脏水桶从里屋出来，便对她说：“你倒完水告诉一声秉臣，叫他过来一趟，我有事。还叫他告诉车老万，备车出走。”
　　“嗯。”
　　小雅琴应声点头去了，回来给刘秉臣预备了早餐。刘秉臣吃了推了饭碗，找车老万备好了小马车，等林德祥出门。林德祥吃了饭，夫人把羔皮大衣披在他身上，戴上貂皮土耳其帽，林德想顺手拎起手杖就要出门。夫人文洁忙问他：“你去俄国人哪，是要干啥？”
　　“哦”林德祥一愣：“买面粉给他呀。”
　　“是不得拿钱那？”夫人问他。
　　“哎呀！钱得带呀。”林德祥忽悠一震，想起说，“你看我从高俊杰那收的皮货，和房租钱在家吗？”
　　“在家，我收起来了。”
　　“拿走一部分作定金用，等发完货再结账。”
　　林德祥说着，接过夫人递过来的钞票，放在皮包里，出了门。和刘秉臣一起，坐小马车去会瓦西里。
　　
　　安娜领小马三去站台道线处，处理了大胡子，接管了道线，派伊万诺夫回报瓦西里，等拨车皮。伊万诺夫回迎宾楼向瓦西里汇报了情况，瓦西里听了很兴奋。不过对安娜处理大胡子的事有点感到不妥，他认为应处理掉大胡子，以除后患。伊万诺夫一摊手，表示很难说。之后，瓦西里说赶紧叫安娜回来用电台发报联系国内准备发车送面粉。伊万诺夫又返回车站告知安娜回来发报。等安娜处理往这边的事已太晚了，只得等明早回去。
　　一早，林德祥的马车就到了迎宾楼，林德祥和带刘秉臣直接上楼去会瓦西里。瓦西里也刚刚起床洗漱，瞧林老板来了他肃然一惊，心里很感动。
　　他放下刮胡刀迎上前去说：“林先生很讲信任，我的敬服。”便施礼相握林德祥，请进里屋，以咖啡相待。随后说道，“我这边已接受道线，你来的正巧，就等安娜回来发报，就可发车喽。”他汉话说的很流利，林德祥直点头。
　　一杯咖啡放凉了，林德祥也没喝，可刘秉臣却喝的流干净。只听楼梯声，安娜和小马三上来了。见林老板在座，安娜点头握手施礼。回头和瓦西里嘀里嘟噜说陈俄语，便去了小屋里。没一会出来告知瓦西里。瓦西里高兴地告诉林德祥，说车皮批下来啦，可以发面粉了。
　　林德祥一挥手辞别瓦西里，带刘秉臣去裕昌源，见王青山老板发面粉。裕昌源老板王青山，早已备好一车皮的面粉，就等林德祥来。他是急着等钱还账，年终给工人发薪水钱。王青山见了林德祥看刘秉臣拎一皮包，兴致地说了一句话：“林老板，这才叫水到渠成。”
　　“噢！”林德祥抿嘴一笑，慢条斯理的回话，“我这是及时雨宋江？一个等钱；一个等吃，全都有了。”
　　“哈哈！”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蒋敬华

只要心还愿攀登，就没有到不了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