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国城随笔

月满西楼

   上个月的一个周末，闲来无事逛了一趟巴国城。巴国城位于彩云湖公园附近。主城门巍峨高大，肃穆庄严。城门两侧矗立两尊石虎，拱形的青石城墙上方篆刻着五个楷书“巴人博物馆”。走进城门口，青石砌成的拱顶挂满了各色各式的灯笼，别有一番情趣，仿似穿越了时空一般。
   对于巴国城展示的巴文化，一直心向往之。巴文化乃重庆地域文化之根，作为地道的重庆人，自然兴趣满满，且能增广见闻也毕竟好事一件。
   走进城门，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枝繁叶茂的林木遍布广场四周，各式巴人雕塑也散布于广场角落，使人恍惚来到了四千年前的巴人之地。展示巴文化的巴人博物馆位于城门内的左边。走进博物馆，解说的音画之声响切耳边。但此时的我却被四周展示的图片及文物所吸引，很快沉浸其中。
   巴人的始祖王号“廪君”，乃鄂西清江流域巴氏之子务相。务相通过竞赛击败了附近五姓部落首领，统一了五姓部落，确立了巴人部族的正式形成。其地域涵盖了渝东、鄂西一带。其后巴人在繁衍发展过程逐渐向着黔西北、湘西、川东一带扩展。其鼎盛时当以辅助周武王伐纣后所分封之时。对于巴人辅助周武王伐纣，自然少不得提到“牧野之战”，“牧野之战”是巴人以少胜多最著名的一场战役。据《华阳国志.巴志》所载：“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著乎【尚书】：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前徒倒戈。故世称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也”。意思是周武王伐纣联军大军中有巴人军队，巴人本就擅长歌舞，遂以鸣鼓歌舞，列队排阵杀敌，其战斗气势非凡，一下唬到了殷商大军。殷商大军中多是俘虏，本就军心不稳，于是临阵倒戈，殷商大军很快溃败逃窜。此战之后，不但一下消除了长期以来其他诸侯国对巴人的威胁，大大促进了巴人与中原各族的往来，更为重要的是巴人借此迅速崛起正式以一个诸侯国见之历史。当时的巴国领土有多大？不得而知。不过可以从秦灭巴国统一六国后，秦在原巴国设为巴郡史料中得知一二。巴郡治所设在江州（即今重庆市渝中区），所辖十二县，辖区覆盖川、陕、黔部分区域，而重庆则是全境。于此可知其原巴国疆域之广阔。
   在“巴人博物馆”主城门两端矗立的两尊青石“白虎”也是大有来历的。“白虎”乃上古十大神兽之一，在巴人眼中为巴人始祖“廪君”魂魄所化，故被后世巴人奉为图腾标识。说到这，不由想起与之相似的“兵符”标识“虎符”。“虎符”为古时皇帝调兵遣将的信物。古时“虎符”分为两半，右半符留存皇帝身边，左半符交与领兵在外的将领。需调兵时，皇帝便派使者手持右半符前往驻军处，左右合一，严丝合缝，即可调兵运筹。至于为什么用“虎符”作为“兵符”标识信物，而不是“猫符”、“狗符”。大胆猜想应是因为“白虎”乃是巴人始祖“廪君”魂魄所化，而“廪君”本就是骁勇善战之人，比较符合领兵统帅的特性。“虎符”开始盛行使用于春秋战国，持续使用到隋朝。到了唐朝，唐高祖李渊为了避讳先祖李虎，就把“兵符”“虎符”改为“鱼符”。当大周武则天篡位执政后不久，又把“鱼符”改为“龟符”，具体原因不得而知，想来大约是武则天姓“武”。古时“武”通“玄武”，又名“龟”，也是上古十大神兽之一，以自身姓氏作为“兵符”标识信物，暗示着她的“家天下”意识。后世之人谓之的“金龟婿”也是据此而来，隐含“权贵”、“富贵”之意。
   当浏览完“巴人博物馆”及巴国城景点，我不禁感慨唏嘘。其实巴文化最核心的价值当是“忠、勇、信、义”。无论公元前1046年的巴人辅助周武王伐纣中的“牧野之战”的“勇”，还是战国中期巴国巴蔓子将军的“割头救城”的“信”及“义”，皆体现了巴文化的特征。即是在秦灭巴国后，巴文化逐渐融入泱泱华夏文化共同体中，这一特征也依然没有消失，反而丰富了华夏文化的内涵，为华夏文明作出了贡献。而作为泛巴文化区域的中心之一重庆，承载和见证了这一厚重历史文化的变迁及发展，让每一个了解它的重庆人不禁唏嘘和感慨！

                                                       写于2023.6.11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