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潇潇（九）

你好吗

    上午九点半，董熙正埋头整理手里的票据，范主任走到她柜台前通知她，让他去行里参加一个培训学习。本来她是不应该有任何异议的，可当范主任刚说完，她就做出了一个直接的反应，她问范主任：“学习多长时间，是一天还是半天？”
　　“应该是半天。”范主任说。听范主任说是半天，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只要不是一天就好，因为她答应刘忆今天去他办公室。她不能失约。
　　“培训时间很快就到了，你准备一下就跟我走。我正好出去有事，把你送过去。昨天的票整理了完没有？顺便把送省行的票都拿上。”范主任催促着说。
　　“再等我十分钟，很快就好了。”董熙说。
　　“好的。”范主任说着回到他的办公室。
　　董熙立即把剩余的一部分没有核对的票交给了何伟，她做其他的整理票据工作。十多分钟后，她已经整理好了所有需要带的票据，拿了一个笔记本，又从衣柜里拿上自己的皮包，跟随范主任出了银行的大厅，上了路边的那辆桑塔纳2000。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范主任驾驶着车，车子很快行驶在大运路上。
　　路上，范主任问她：“昨天给刘局送了办卡的表没有？”范主任很关心这件事。
　　“送了，今天下午我去拿，他提出让我给他说说理财，我决定下午去给他系统地说说。”董熙回应范主任。
　　“很好。就把你的那些理财经验，和实际收益都说给他，对他一定会有用的。那天我跟他简单说了一些，我看出刘局对投资理财这方面很热衷，我跟他说了你的一些理财情况，他知道后，表示很想听听你的经验。”范主任边开车边跟董熙聊着。
　　“我知道了。”董熙说。
　　
　　十几钟的路程，车子已经到了营业部门口，董熙与领导告辞后，下了车直奔三楼的培训室。到了培训室，她看到培训室已经坐了一半人，她刚刚迈进培训室，就听到有个熟悉的甜甜的声音在喊她：“小董。”听到有人喊自己，她立即巡视着找这个喊她的人，终于在靠墙的第二排座位看到了喊她的人了，这个甜甜的声音是营业部的小尹。小尹长发飘飘，脸上甜甜的笑容，穿着一身与董熙一样的深蓝行服。
　　“坐到我这里来。”小尹招呼着她。她看到小尹旁边空着一个位置，于是她到小尹身边坐下了，坐下后，她先巡视了前后和旁边的人，先跟附近的同事打了招呼后，开始跟小尹聊了起来。她问小尹：“今天能在这里见你，真是难得呀！”
　　“那天吃了午餐再也没有见你，最近你忙什么呢？”小尹直截了当地问她。
　　“我最近忙新业务，上班忙业务，下班照顾孩子。还想问你呢？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忙什么了？我有话想跟你聊。”董熙禁不住的问她。
　　正说着，她们看到走进培训师一个穿制服的年轻女“老师”，她做了自我介绍，是保险公司的员工。这位年轻老师的到访，让刚刚还嘈杂的教室安静了下来。老师的言谈很快进入了主题，就是谈她的本专业——保险。在座的员工听得很投入，因为这个老师开场白就跟大家说：“我今天带了一些小礼物，如果在座的哪位想得到这些礼物，其实很容易，就是一会儿我会给大家听出一个问题，你们只要回答上来，就能拿到这些小礼物。我的问题就是我接下来讲的内容，只要大家用心的听，一定能回答上来，这些小礼物也会很容易让你们领走。”
　　这种授课方式，是保险公司每次来给员工培训一贯采用的方法，来授课的老师，总是担心下面坐的“学生”对她讲的课不感兴趣，所以她们每次来都要带些礼物，来吸引下面的“学生”，给下面的学生一些奖励，让听课的学生听的实惠。互动性强。
　　那些小礼物，确实吸引了在场的员工，让在座的员工，都能用心听她授课，这种授课技巧，是很独到的，也是煞费苦心的。老师讲课不到几分钟，就会提出一个问题，让大家来回答，小尹踊跃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第一个拿到了一份小礼物，是一个小茶杯。
　　董熙看着那个小礼物，包装很精致，也很诱人，那些精美的礼物没有激起她踊跃回答问题的积极性，董熙很低调不愿意回答问题，不回答问题的原因是她不愿让大家注意自己。其实老师提出的每个问题，都很简单，只要听了她的课，就能答上来。小尹是个天生活泼的女孩，她的抢答干脆而细腻，给现场增添了不少活跃气氛，小尹看董熙不喜欢回答问题，她继续抢答了一次，这次拿到的礼物给了董熙。
　　“把这个礼物给你的宝贝女儿拿回去。”小尹说。
　　小尹与董熙两年前在一起搭档过，两人搭档不到一年的时间，分开了，一直保持着联系。
　　董熙一直把小尹当自己的妹妹一样，两人一见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上午的培训时间一晃就要过去了，快结束的时候，老师说：“还有一些内容没有讲完，还需要占用大家下午少量时间。”员工们听了，都没有反对意见。上午的培训虽然结束了，可培训并没有彻底结束，来培训的员工都是在不同的网点工作，来这里都要需要脱产的，中午大家都无意回去了。午饭董熙与小尹来到了营业门口的一家快餐店，一向对饮食很有研究的小尹提议来到卫生环境不错的这家快餐厅，两人各自点了一份快餐，边吃边聊着。
　　她们在快餐店看到来培训的同事，有一些也来到了这里，这家快餐店从环境和卫生条件来看，确实像小尹说的，能说的过去，于是吸引了不少人，快餐店不是很大，但容纳了不少人，吃完饭的董熙与小尹，直接回到培训教室，稍作休息，又开始了培训，下午的培训确实像老师说的，时间很短，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培训结束后，董熙与小尹从营业部出来后，看到培训的许多员工，大部分去逛营业部附近的一个大商场，这个商场货源是很丰富，培训的员工几乎都是女的，逛商场一直是女人的一大嗜好，只要一有机会女人是不会放弃逛商场的，每次来培训的女员工培训完都会来这里，逛商场似乎成了培训之后必不可少的环节。
　　下午的培训虽然结束的早，但大家谁也不会回去工作，这是惯例，培训往往也是员工逃避工作的策略，小尹与董熙结伴出来后，小尹跟董熙说：“你看她们都去逛商场了，我们也去吧！”
　　“我不能去，我还得回去。”董熙想到跟刘忆之约，她拒绝了小尹。
　　“为什么？你们领导必须让你回去么？”小尹纳闷地问她。
　　“不是领导让我回去。”董熙说。
　　“既然领导没有让你回去，你回去干么？想当先进？”小尹不解地问她。
　　“不是，不是。你看我是那种工作狂么？”董熙辩解道。
　　“那你为啥要回去，来参加培训的，都去逛商场了，就你想回去上班，我是不能理解。”小尹一脸郁闷地说。看小尹说的那么在理，她只好跟她说实话了。
　　“财政局有个人，今天要我过去给他说说理财的事，昨天我已经答应他了，说今天下午过去。”董熙实话实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哪天给他说不行呢？非得今天回去给他说？你已经出来了，还专门回去给他讲那些理财，真是不可思议。我看你的脑子有些问题，何况那些理财哪有那么迫切，过几天给他说不都一样么？我觉得你今天没有必要回去，给他打个电话，说你今天下午学习呢？回不去，这很正常呀！他还会追究你么？况且今天是周末，下班比平时就早，即使你回去，呆不了一会儿就下班了。”小尹说。
　　“不行不行，我必须得回去。”董熙想起刘忆昨天上午失望离开营业室的背影，和他那失落的样子，她心里就很着急，幸亏范主任给了她与刘忆缓和的机会，一想到这，董熙回去的决心更强烈了。于是她坚定的跟小尹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小董。”小尹问道。
　　“我怎么不对劲了？”董熙问小尹。
　　“我感觉这个财政局的人。不是一般的客户。你们一定有故事。你实话跟我说。”小尹分析道。
　　董熙不知道怎么跟小尹说，实话说吧，她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她与他都是有家庭的人，虽然她与丈夫分开一年了，可是丈夫一直不同意分手。她怎么跟小尹说，她这个时候跟刘忆有特殊的感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仅仅见过三次面，就是工作上的见面。”董熙简单地说。
　　“小董，你心里想什么，我能感觉出来，虽然我们每天不见面，你是瞒不过我的。你最近的相貌我看出来有变化，有份特殊的美，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你内心的情感是掩饰不住的。我上次吃饭的时候，就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我只是还不便于说出来。”小尹毕竟是她的闺蜜，对她的变化是有所察觉的，于是小尹说出她的真心话。
　　小尹说到这，董熙看瞒不住小尹了，只好如实说了。
　　“国库开业的那天，我认识了财政局的刘忆，我一眼看到他就是我喜欢的那个模样，他说话的样子，我感觉一点儿都不陌生。后来我们见面，很在意对方。其实我们只见过三次，今天去见他才是第四次。我答应他了，他一定在等着我。我如果不去，我想他一定很失望。”董熙说得很无助。
　　“你认为你们能有什么结果？我觉得你们见面不会让你们开心，只能让你们痛苦，因为没有结果，就是痛苦的交往。我感觉到这个人一定很优秀，因为让你迷恋的人不会是一般人，你不会对一般人感兴趣，我太了解你了。”小尹无奈地说。
　　“认识他以后，我每天眼里都是他了。你说我该怎么办？”董熙无奈地问小尹。
　　“你要是想见他，就去见吧。如果你今天不见，做什么也做不到心上，你根本就不想逛街，我强迫你去逛街，你能逛到心上么？”小尹叹了口气说。
　　“你的意思不跟我逛街了？”董熙问小尹。
　　“你已经语无伦次了。”小尹看董熙说话有些低智商了，正印证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的那句话，小尹随口说道。
　　“我想去逛一会儿商场，顺便给女儿买点东西。逛完商场再去财政局。”董熙想起女儿昨晚让回去给她带的礼物，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给女儿买礼物了，她答应给女儿每天见面有礼物。今天既然有机会逛街，她认为应该与小尹结伴去商场，能商量买一些实惠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浪费时间，抓紧时间买一些东西，你还可以赶回去办你的事，见你想见的人。你不要活的太委屈，人活着不容易，想想人活着只是一个过程，结果都是结束生命。”小尹能体会到董熙的不易，她知道董熙的婚姻一直很不幸，于是她说道。
　　“我打个电话，不要让刘忆等得着急。”董熙说。
　　当她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一想，刘忆的电话多少，她还不知道，于是她先给何伟拨个电话，让何伟给她查查财政局的电话。当她拨了何伟的电话后，电话是通了，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她猜何伟的电话一定不在手边；她又拨了何伟办公的那个电话，那个电话一直占线，怎么拨也拨不通；她又想到给其他办公室拨个电话，办公室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人接。这是怎么搞的，人去哪儿了。她细想：现在正是银行一天里业务最忙的时候，各种业务都赶着要在下班前完成，难怪电话难以打通了。
　　
　　“怎么，电话打不通么？”小尹问她。
　　“不知怎么搞的，就是拨不通。要不就是拨通，没人接。”董熙说。
　　“那就一会儿再打。”小尹。
　　既然现在打不通，她只好一会儿再打了。董熙暂时放弃了打电话，她与小尹走进路边的那家大商场。两人一进商场，很快被商场的新奇东西吸引着眼球，两人在商场的每一个走廊，不停地观看、选商品，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手里就已经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到了服装区，两人的步子慢了下来，那些新颖的服装吸引了她们，琳琅满目的新款服饰，看得她们心花怒放了。她们不停地轮流到试衣间试衣服。今天她们在营业部刚领了这个月的工资，消费似乎成了她们迫不及待的事。每当董熙发了工资，总要为自己犒劳一番，不然一月的幸苦不是一点儿感觉不到么？她认为只有把钱变为实在的东西，才能体现了它的价值。
　　在两人精挑细选下，董熙买了一件亚麻白衬衣，还有一件黑色连衣裙；一条淡紫色裙子；一双白皮鞋；还有几件不同颜色的打折品牌T恤，足够这个季节穿了。给女儿买了一双白色皮鞋，一款秋装，还有一些外套，短裙，开衫，她心里颇满意。
　　夏季就要结束了，秋装正是新款刚上市的时候，两人抓住时机，一鼓作气的把今秋的衣物都买了个遍。小尹买了一大堆衣物，连衣裙，皮鞋，裙子，开衫，秋季的服侍应有尽有，两人手里都是满满的袋子。
　　从商场出来，小尹说：“我今天觉得好满意，买到了我喜欢的衣服。”
　　两人各自叙说着对购物的满意。就在两人各自陶醉在那些满意的购物里时，董熙早已忘了那个电话，当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与小尹分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当她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时，想起了那个重要的电话，她赶紧拨了办公室的电话，电话依然没人接。一看表，与刚才打电话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这个时间回去，应该是快下班了，她想如果不回去，以后怎么面见刘忆，刘忆一定伤透了心。想到这，她决定回去。
　　
　　董熙的失约，给刘忆带来的后果不是董熙想的那么乐观。本来刘忆下午是有许多工作的，为了迎接她的到访，他把大量的工作都往后推了，一向对工作热情而严谨的他是很少把工作往后推的，今天为了她的到访他打破了他的工作安排。一下午刘忆为接待董熙做足了准备，一下午刘忆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不平静，这份不平静的等待成了刘忆世界里最漫长的一次等待。
　　一上班他把必要的工作用很短的时间都处理了，只想给她留更多的时间，接待她，在他看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始终不见她的踪影。他心里在问自己：说好了，她要来，不来也应该告诉我，不能来打个电话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她没有说不来，说明她一定回来，也许她来的晚一点。
　　他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两句话：
　　想见你是我的病，见你是我的药。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时间一分分过去了，只要有人敲门，他以为是她，就会紧张，凡进来的每个人，他都是亲自去给开门。
　　办公室的小李送报表，发现刘局好热情，平时敲几声才能进去，今天刚一敲就开了。搞得他有些不自在，一向严肃的刘局，今天怎么这么和气。
　　刘忆一直安慰着自己，她会来的，她会来的，她会来的。可他的自我安慰一次次破灭，他为她准备了茶水，茶水凉了，早已不再冒热气。办公室被他收拾的又整洁又洁净，没有丝毫杂乱的痕迹，没有一点儿灰尘，从午后三点他就开始神情恍惚了，每一分每一秒的滑过，他下意识认为她随时会推门进来，每一次敲门声，让他要经历一次喜悦跌入深渊的一个过程。重复轮回的过程，搞得他的心脏几乎快承受不了，这样再折腾下去，他要崩溃了。
　　坐在办公室的他，随着时间的脚步蒙上了一层凉意，他不停地问自己：“她不是说好了要来么？怎么能不来呢？”他开始有了微微怒火。放在桌上已经填好的表，静静地等着她来取。当时间逼近下班时间，他真的开始确定她不来了，她失约了，他那颗失落的心终于沉到了底。
　　就在他心灰意冷到极点的时候。董熙逛完商场急着赶了回来，她先到单位放了手里买的东西，只有张冰在，班车已经走了，她没有停留直接赶往财政局，她想他应该不会走了。到了财政局，已经有陆续的职工出来了。当她急急匆匆地赶到刘忆办公室的时候，刘忆的门还开着，她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刘忆正好出去了。
　　她看门没有上锁，她敲了两下，没有回应，她推开了门，看到办公室没有人，桌上放着她昨天送来的表，已经填好了。她正仔细看着那些表，查看有没有错误，发现有人进来了，抬头看到是刘忆。刘忆看到她在，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吃惊的他盯着她不说话，一下午的等待，她的出现，让他一时半会儿理不出头绪。
他愕然地样子，都被董熙收在眼里，她在这个时间出现，是他出乎意料的，让他感到太意外了。两人盯着对方沉默了许久，也许快有半个世纪，谁也没有开口。
　　从一下午的失望到她的出现，对他来说，不仅是大大的意外。让他无法接受。他本以为她不会来了。他以为她早已把他的事忘了，他以为他对她的惦记只是一场空。当他看到那张他一下午希望出现的面孔，不知道为啥眼里模糊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开口说道：“填好表，我就拿走了。”董熙说着就要走
　　“你急啥了?等了你一下午就等来你这一句话就要走。”刘忆带着沙哑的声音说。
　　“很抱歉。”董熙带着歉意的口气说。
　　“就只有一句抱歉的话？”刘忆问她道。
　　“那我请客吧!”董熙瞬即说道。请客似乎是她的口头禅。
　　“这句话还有些诚意，但是我怎么会让你请客了？”刘忆反问道。
　　“不用我请，你让我怎么办？”董熙带着委屈的口气说。
　　“不用你请，出去吃个饭吧！”刘忆随口说。
　　“明天再吃可以么？”董熙征求的口气问他。虽然她说的很委婉，但还是让他染起了无名的火。一下午憋着的怒火让她瞬间点燃了，他重击了一拳桌面。桌上的一杯水震地撒了一桌子水，她赶紧把填好的表拿了起来，深怕把填好的表损坏，她看到表上有了水，来不及找东西擦，赶紧用袖子试着擦，又用嘴吹，忙乱的她顾不上刘忆的怒气。她还在嘟哝着:“你看你，把表弄坏了，不能用了。”他看她认真对待工作的样子，他顺手把桌上的餐巾纸递给了她，说:“坏了就重填吧！”
       “那会耽误时间的。”她接过餐巾纸，仔细地擦着表上的水渍，她认真的举动，让他的火气降了下来。等她把表处理好了，准备走。她看他挡在面前。不给她让的架势，她说:“抱歉。”
　　“我发现你真会支人。昨天你说今天来，你刚才说可以请客，现在又说明天。明天一定又会是后天。你到底有没有诚意？等了你一下午，吃一顿饭能占用你多少时间？”刘忆看她要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气愤地说。
　　“去哪儿吃，你说？”董熙看他说得那么愤怒，她只能妥协了，看来她的迟到确实给他造成了痛苦。为了安慰他，不让他痛苦下去，她只好答应了他。
　　“你如果有事，我也不勉强你。”刘忆被她的那份委屈不再坚持了了，只好说。
　　“明天你一定还会有理由不去吃饭，走吧，我送你回去。”刘忆说。
　　董熙刚才回银行的时候，看到班车已经走了，她想只能坐公交车回了，坐公交车回家很浪费时间，搭刘忆的车，比较合适，于是她说：“好吧。”
　　坐着刘忆的车，她看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吱声，以免又惹怒了他，一路上两人一直沉默，刘忆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跟她聊的话题了。他一下午被她的迟到整出一肚子无名火，再加上刚才的拒绝，此时他已经没有任何平静的语言了。他不说话，她也没有跟他去解释什么。
　　快她家门口的时候，他跟她说道:“今天还算你没有失约，能在下班时候过来。说明你还是有诚信的。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给我画饼了。”
　　“让你久等，我很抱歉，谢谢你送我。”董熙临下车说道。
        当她正要下车，他说：“等一下。”
    “有事吗？”
   “刚才我不应该跟你发火。请你能见谅。”
    “是我不对，我下午不应该去逛商场。”
   “我想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在意你。从第一次见你，我已经忘不了你了。”
    “我也是。”说着她把视线投到他的视线里。两人的眸子对视在一起，他把她拉入怀里。他用下巴揉擦着她的头，接着他俯下身盖住了她的唇，猛烈地抱紧了她，亲吻她的脸颊，额头，脖颈，最后落到她的唇上，他吻了她很久很久。
       两人多么希望再也不要分开，一阵凉意，吹醒了他。
       他们不得不分开了。
       他知道他们的见面很不易，明天他们能不能见面都是未知数。他真的不舍得她走。
    “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
    “我也不知道。”
    “你能不能答应?让我每天见到你，哪怕就是一面都可以。不见你我不放心，我不见你不知道你好不好？让我不踏实。”
    “我不知道怎么就能做到见你？”
    “只要你想见我，就能见到我。你能不能不要前怕狼后怕虎?”刘忆对她的优柔寡断指责道。
    “昨天是范主任给了我见你的机会，我才能去你办公室。”
    “每天在食堂等我，我没有去你就不要走。我去早了你不在，我会等你。直到你来了。”
    “好的。”
    两人无奈地分开了。
    接下来几天，董熙每天早早地来到食堂等刘忆，她也不与其他同事坐在一起吃饭了，自己默默地找一个桌子吃饭，等到刘忆来了，刘忆就会坐在她的旁边，两人聊的到了食堂吃饭的人都走完了，他们才离开。
     就这样，两人每天能见面，只要能见面，就是两人感觉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了，似乎忘记了世界上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