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雨（六）

你好吗

      昨天明智跟她聊的很晚了才回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要离开他，可明智总是担心她被那个黑黑的小李擒获。
     “只要一天不娶你回家，你随时会被人相走，我真的是招架不住我这个未来的丈母娘。每天让我活得提心吊胆，一个小李够我受了，哪天再给弄出一个小刘，让我每天哪能对你放心呀？”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么随意就会跟了别人了吗？”
    “这可说不准，哪天丈母娘弄出一个高帅富，我哪能抵得住呀？”
   “你太不自信了。”
       明智并不了解她有多爱他，她爱他爱的几乎疯狂，她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他离开她，她能不能活下去?当那天第一次与他分开，她发现已经离不开他了，他是她今生今世的唯一。自从认识他，母亲给她安排的相亲，她都拒绝了，母亲几个晚上都在数落她。
　　此时的办公室只有她，其他老师上课的上课，办事的办事，只有她没有课，也没有事。张倩说:她上午家里有事，不能来。赵老师出去给学校联系业务去了。
　　
　　办公室非常安静，没有人打扰她，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的沉思，现在是上课时间，学生们都在上课，走廊没有一个人走动，这时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听到是明智的声音，明智问她：
　　
　　“告诉我，现在想什么呢？”
　　
　　“想，见了你妈妈我该说什么？”岳爱说。
　　
　　“这有什么想的，到时候该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我妈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别紧张。有我在了，你怕什么?我看你比考大学也紧张。”明智干脆利落地说道。
　　
　　“我不知道为啥总心慌。”岳爱说着她此时地感受。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灵的。
　　
　　“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今天我早下班，我去接你。”明智安慰她。
　　
　　“好的。”放下电话，岳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明智的话让她有了信心。刚才的心慌缓和了许多。
　　
　　时间缓慢的消逝，中午吃过饭，明智就开始兴奋了，让母亲早点见岳爱一直是他盼望已久的，让母亲认可岳爱是加速他与岳爱结婚日子的重要一关。
　　岳爱父母那一关已经通过，他希望岳爱尽快通过他母亲那关。
　　一下午，他在办公室魂不守舍的，中午有一个业务没有处理，他没有约岳爱吃饭，现在是三点，四点……明智如针坐毡，办公，他哪有什么心情，五点，让五点赶快来，终于，在他一分一秒的煎熬中，五点来了。当五点一到，他迅速的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四点半，岳爱开始做出发前的准备了，为了有一个成功的拜访，她又重新画了一个淡妆，口红涂了淡粉，她的妆浑然一体，没有任何刻意的修饰，为了能赢取明智母亲的认可，她今天需要交一份不能失败的答卷。
　　
　　明智刚刚通知了她，他很快就到了，她看一切就绪，准备离开办公室，发现小张回来了，她跟小张说：“今天我先走一步。”
　　
　　“有约会？看你打扮的这么端庄，漂亮。”小张从上到下打量着岳爱说。
　　
　　“去拜访一个人。”岳爱说着早走的理由。
　　
　　“不是相亲么？”
　　
　　“比相亲还重要。”岳爱说。
　　
　　“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快去吧！祝你一切好运。”小张鼓励她。
　　
　　“明天见。”岳爱说完走出了办公室离开了学校。当她看到在学校门口等候着明智，不由地脸上涌上欢喜，每次见他，她心里总是说不出地兴奋，上车后，她说：“祝我今天顺利通过你妈妈这关。”
　　
　　“没有问题，我妈今天休息，特意为你准备好饭了。”明智说着母亲为迎泽她做的准备。
　　
　　“我想早点回家，今天第一次去你家里，吃饭会拘束的，下次去了再吃。”岳爱说了不想吃饭的理由
　　
　　“那也行。按照你说的。”不一会功夫，明智驾车来到了家门口，这是一个繁华闹市的街区，明智指着路边的一座楼房说，“我家就在这里。”进了小区的大院，岳爱跟随明智走进了一座居民楼，上了二层楼，明智说：“到了。”
　　一个崭新的防盗门是明智的家，他按了门上的电铃，里面有了铃声，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打开后，一位已过五旬的妇女笑脸迎接着他们，明智说：“妈，小爱来了。”
　　
　　岳爱礼貌的微微弯腰行礼。
　　
　　面前这位知天命年龄的妇女，中等身材，一件麻纱黑底小红花衬衣，黑底蓝色碎花的麻纱宽腿裤，一副精致眼镜，烫着短发，用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着岳爱。岳爱看出这是一个女强人的模样，虽然脸上堆着笑容，声音确没有女性的温柔。
　　
　　“明明早跟我说你了，快进家吧，他每天晚上回来都跟我说你。他喜欢你，我当妈的当然支持他的决定了。”一阵寒暄后，岳爱坐在客厅沙发的中间。
　　
　　青梅忙前忙后的倒茶，端水果，母亲过分的热情让岳爱有着拘束感。不知所措，一番客套话，打破了陌生的气氛，岳爱环视了房间的布置，房间布置的干净整洁。家具都是红木家具，大气上档次。
　　
　　“喝茶，明明每天跟我总念叨你。我说，这么好的姑娘，你的早让妈妈见见，才能早点给你们办事了。”母亲招呼着客人端来两杯绿茶，一杯递给岳爱，一杯放在茶几上，她让儿子陪着岳爱喝，茶几上摆着一瓶鲜花，里面插着一束红色康乃馨，康乃馨正鲜艳的开放，洁净而雅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岳爱好佩服房间摆放一束花的想法，洁净的客厅在这束花的点缀下，使屋子增添了生气，这份美体现出主人审美观的不俗。
　　
　　“听明明说，你今天要来，我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我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咱们一会儿就能吃饭了。”母亲坐在岳爱的身边，看上去青梅和蔼又亲切。
　　青梅看着这个苗条而纤小的女孩，那对眼睛轻柔如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脸庞，小小的腰肢……整个人都是小小的，小的不太引人注意，母亲奇怪那么多追求他儿子的女孩，都被明智拒绝，面前这个虚无缥缈的小女孩，确打动了儿子，她看不出这个小女孩哪吸引了她的儿子，她不难发现面前这个女孩，有着可爱的模样，一脸的喜气，一脸的无忧无虑，也许这就是她的独特之处。
　　
　　“妈，今天她不在这儿吃了。”明智跟母亲强调说。
　　
　　“为什么？”母亲着急的问。
　　
　　“妈，她哥哥今天刚从外地回来，她想早点回去。”明智赶紧跟母亲解释说。
　　
　　“哦。”母亲明白的应道。
　　
　　桌子上摆满了水果，明智拿起了水果盘里一个苹果，开始削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把一个苹果削好了，他递给了岳爱，岳爱看明智一番诚意，只好接过了为她削好的苹果，拿在手里的苹果，岳爱没有吃，明智看她不方便吃，立即又给她把那个苹果分成了两半，一半递给她，一半放在水果盘里，这时母亲说：“明明说你们的性格很投缘。说实话，我儿子小时候一直很听话，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很会关心人。”
　　
　　“妈，你不要说我的优点。”明智打断母亲的话说。
　　
　　明智听母亲在岳爱面前夸儿子，实在不妥。
　　
　　“不说优点说什么？”母亲强调说。明智看母亲执意要说，他不去理会母亲了，任凭母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他知道岳爱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孩，性格随和，不会因一些话题计较的。
　　所有父母都犯一个通病，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强，无论谁来，母亲都这样，把儿子的优点放在首位。
　　想当初，姐姐的婚事，就是母亲开始很不中意姐夫的家庭，只看到姐姐的优点，弄得后来姐夫不常来家里。其实姐夫是很优秀的，可是母亲还是觉得姐夫配不上姐姐，碍于两人的自愿，母亲也就没有话说了。母亲跟姐夫说：“算你家运气好。娶到我家这么优秀的女儿。”
　　
　　“为什么说姐夫家运气好，为什么不说我们家运气好，姐夫一表人才，无可挑剔。”明智常问母亲。
　　总之母亲是潜意识太高看自己，贬低别人是她的习惯。
　　
　　“我不说，小爱怎么能了解你，你小时候的情况，我不说，她怎么能知道？既然你们要到一起，我就的把你的情况好好告诉她，让她多了解你，这样是对你们日后在一起有好处的，”说着母亲去抽屉里拿出了两本厚厚的相册，拿上相册后又回到岳爱身边，母亲翻开一本相册的第一页，翻开后，说：“这都是明明的照片，我都给他保存着，这上面都是他成长的过程，别看他现在长大了，可是还是我眼里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呀，明明是个孝顺的孩子，做什么都很尊重长辈的意见，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是人见人爱，很讨人喜欢。你看，他小时候是很调皮的。”母亲指给岳爱明智一张大约一两岁时的照片，明智穿着短裤，脸圆圆的，眼睛瞪着大大的，手里抱着一个皮球，岳爱看到明智的那个小胳膊圆圆的，整个人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你看你小时候，多可爱呀！”岳爱跟坐在旁边的明智说。
　　
　　“他小时候，每次我领着他去医院，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一看见他就喜欢他，他总是很皮的，谁逗他，他都跟人家笑。”母亲说起儿子总是滔滔不绝，
　　
　　岳爱接着翻阅下一页的照片。看到明智童年的时候，那对大大的眼睛有神外，样子很滑稽，每次照相都摆出很调皮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活泼好动的男孩，模样帅气，那双机灵的眼睛，看什么都有神，天真可爱。那对眼睛永远透着一股聪慧。母亲接着说：“他上学后，功课很好，一直是班里的优等生，班干部。他学习很自觉，不用我督促他，每天功课做完后，才出去玩。”相册看完后，母亲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纸盒着，打开那个盒子之后，岳爱看到是一厚摞的奖状和证书，母亲骄傲而兴奋的指给岳爱说：“这是他上学后的全部证书，我都给他保留着，明明小的时候一拿回来奖状，我就把那些奖状贴在他的房间了，为了激励他，让他时时看到自己的成绩，同时他有信心继续努力，等他长大了，我就把这些奖状保存了起来，这些奖状在我眼里都很珍贵，每一个奖状都体现了明明点点滴滴的成绩，同时也是做母亲的骄傲，他从小就喜欢看书，只要他喜欢的书，我就去书店给他买回来，家里的书柜里早已放不下给他买的书了，你看，家里两个书柜，都是满满的书，我看有些书看过就不再看了，为了不让那些书浪费了，就把明明不看的那些书送给邻居的孩子看了。听说你俩是在书店认识的，看来你也爱看书，两人都爱看书，也有说的话题了。”
　　
　　岳爱看到眼前的一个证书上面写的是优秀小读者明智，母亲指着这个证书说：“这是他在上小学的时候，常去图书馆借书，有一天图书馆把这个证书送到了明明的学校，学校在大会上为他颁发了这个证。”虽然证书不起眼，但是过程让岳爱震惊。难怪他每次给她讲什么都是那么有理有据的，当岳爱想跟明智聊两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明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没事的时候，常常拿出来这些证书看，看他的证书感觉就是我的证书，儿子是自己的，也是我的骄傲。”岳爱翻阅那些证书：有优秀征文的证书，还有优秀干部的证书，三好学生的证书…共有几十多个奖项。岳爱从心里暗暗佩服明智的这些成绩，她自感不如他优秀，想起自己上学的经历，比起明智是差远了。一眨眼，岳爱看到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她看时间不早了，该走了，如果再不走，就得留下来吃饭了，她赶忙说：
　　
　　“时间不早了，我的走了，阿姨我改天有时间再来家里。”
　　
　　“你看我都准备好了饭菜，你确要走。”母亲带着失落的表情挽留道。
　　
　　“我跟家里说好，回去吃。”岳爱解释着。
　　
　　“你看你，这么见外，在哪吃不一样，非得回去吃。”母亲带着责怪的口气说。
　　
　　“妈，她说不吃就不用吃了，改天她还会来家里的，再来的时候再吃吧！”明智这时已经不知从哪个房间出来，来到了岳爱身边，帮岳爱打着圆场。
　　
　　母亲看岳爱起身要走，还是一再的做挽留，明智理解岳爱此时的心情，他劝导母亲说：“妈，过两天她再来。”岳爱在明智的解围下，与明智一起离开了。离开了明智家，走在楼梯里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少妇，明智立即跟眼前的这个少妇说：“姐，你回来了。”
　　
　　她听明智说过他有个姐姐。与她妈妈一样都是医生。
　　
　　姐姐今天穿着一件棉纱吊带长裙，搭配着一件真丝白衬衣，波浪卷发的披肩，风韵不失娇媚。从气质看，姐姐不过三十出头，个子高挑，身材很好，细细的眉毛凸显个性，大大的眼睛白皙的肤色，是个漂亮的少妇，只是那细细的眉让岳爱不容易接近。
　　
　　“嗯。”姐姐只是从鼻子里面发出了声音，向岳爱瞟了一眼答道。
　　
　　“姐姐，你怎么今天回来了?”明智奇怪的问姐姐。
　　
　　“今天我没事就回来了。”姐姐口气很强硬。
　　
　　“姐姐，我们要走了。”说完，他们跟姐姐告辞了。
　　
　　明智送岳爱的路上说：“你觉的我妈怎么样？”
　　
　　“很好。”岳爱说着自己的感受。
　　
　　“我就说你不用紧张，我妈从小很疼我的，她也会对你好的。”明智得意的说。接着他说，“姐姐的脾气不太好，姐夫得了‘妻管严’，姐姐在家说一不二。”
　　
　　“我喜欢夫妻平等，和谐的家庭氛围。”岳爱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我姐姐生怕走我妈的路线，所以她管的姐夫很严。深怕姐夫哪天跑了，留下她就跟我妈现在这样一个人带孩子。”明智的车不知不觉来到岳爱家门口。
　　
　　“我们该分开了。”岳爱说得很不舍。
　　
　　“我们散散步吧！今晚月色很好，坐在汽车里，不能领略这么好的月光。”明智说起他的想法。今天的明智，比平时格外兴奋，他已经完成了一件急艰巨的任务，似乎歇了一个包袱。他终于让家人接受了岳爱，所以他想延长这份胜利的结果，送岳爱到家门口了，他还是有份不舍，不想分开。
　　
　　于是他提出了散步。岳爱迎合着明智的兴致说:“好的。”他们并肩走在路边的人行道，在那迎面吹拂的晚风之下，他们缓缓的踱着步子。
　　
　　初夏的夜，有一种醉人的清凉。天上，一弯月亮高高的悬着，带着冷漠而孤高的韵味，几点星光，疏疏落落的洒在黑暗的穹苍里，它似乎在冷冷的凝视着世间的一切，岳爱踏着月光，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灯光下，留下树影，沉默的他们只想静静享受月光下的寂静。明智拦着她的肩，俯首看天，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他静静的欣赏天空的苍穹。
　　
　　“岳爱，你让我妈妈很满意。”
　　
　　“是么？”岳爱问他。
　　
　　“是的。你没有看出我妈很喜欢你么？”明智兴致高昂地说。
　　
　　“未必。”岳爱说。
　　
　　“何以见得?”明智问她。
　　
　　“我看你姐姐对我不会满意。”岳爱推测说。
　　
　　“我姐姐对人都那样，有我，她不能对你怎么样?”明智解释着，虽然岳爱对他姐姐有顾虑，可他并不觉得姐姐会是他们的障碍，于是他开导着岳爱。
　　
　　“明智，今天的见面我心里有预感，会有不测。具体什么，我也说不好。”岳爱的第六感告诉了她。
　　
　　“小爱，你多虑了。只要我们想在一起，就能在一起，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其他人都干涉不了。你不要担心，这事我能做主。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你不要担心我妈我姐，我知道你胆子小。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这点，我是能保护了你的。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够了，其他人的意见都是参考，不起决定作用，这点你放心，我娶定你了，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弄走，你就是我的女人，我谁也不要。”他的手握紧了她的手，在他眼底，他有一股力量鼓舞着她。她一语不发，只是痴痴的望着天上的星星。
　　
　　“我对你有个请求！”他又说。
　　
　　“什么？”岳爱问他。
　　
　　“不要想那些不快事。”明智安慰着她。
　　
　　月亮高高的悬着，星光洒遍在黑暗的天空，像许多闪亮的眼睛，它们望着世上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岳爱依偎着明智，他们的未来，星星会不会知道，岳爱抬眼看着天空。
　　
　　星星无语，月儿也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