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奴隶思想

蒋成才

        （现代奴隶思想）

     作者：蒋成才
      
        


  那是2007年夏天，我和妻子在老家县城，开了一家烧烤店。没有风的夜晚，空气闷热，让人喘不过来气。生意不是很好，百无聊赖，我出去走走，把生意交给妻子看管着。
  望着头顶璀璨星空，一路抽着烟，孤独地走到公安局附近。那是一条静谧的街道，暗黄色的路灯下，偶尔几个行人走过。路边是一条小河。我这人，生来喜欢安静的，不喜欢嘈杂的街头，但为了生活，做生意，不得不戴上面具，笑脸应对各种各样的人们。
   晚上九点多钟，迎面走来一行人。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群民工，大多在四五十岁左右。光着膀子，肩上扛着铁锹之类的工具，疲惫的脚步在地面摩擦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这时，我听见队伍最后面，响起一个外地女人的怒吼声，叽里呱啦叫骂着什么。
   我们迎面走过。擦肩而过时，借着路灯才看清楚，走在后面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矮廋的个头，光着黝黑的膀子，肋骨清晰凸露出来。他的身后，走着一个女人，四十岁左右，胖胖的。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往那老头脊背上敲打着，嘴里训斥着。虽然是外地人口音，我还是听得懂………走快点！怎么不饿死你们！快点，回去吃完饭睡觉，明天早晨起来干活………
   胖女人像是民工们的负责人，或者是老板，嘴里一直不停的骂，手里的木棍，啪啪啪打完最后的老头，又敲打前一个民工的背部，像是在驱赶一群牲口。那群民工也没人回头看她，没人反驳几句，只是一个个呆呆地往前走，脸上挂着无奈的，凄苦的笑容。其实，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想对那个泼妇似的胖女人，说些什么，看她那凶神恶煞的面孔，话到喉咙又咽下去了。假如我说句替民工求情的话，没准她会骂我，或许用那手里的木棍追赶我。和这种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走远了，我回头，看着路灯下排着队伍的，呆滞的，疲惫的民工们，心里一阵苦楚，五味杂陈。以至于十多年后的今天，那一幕仍在心底颤抖，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那是个错觉，错误地走入时空隧道，不小心穿越去了旧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