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在阿尼玛卿等你》

赵伟扬

       恋爱的季节，一切都那么美好，妮儿甚至无数次的想象着阿峰寒假归来，想象着与他的阿尼玛卿雪山约定，那是她一直的梦。阿尼玛卿雪山动人的传说，它的神圣、神秘、神奇是她心中一直向往，她要去阿尼玛卿雪山看雪，她要在阿尼玛卿的山巅对着漫天飞舞的雪向他告白，这一天她期盼得太久了，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浪漫？一种莫名的幸福在妮儿心底流淌着、、、、、、

　　（一）

　　正是腊月，传统节日春节马上就要来临的日子里，2019年末的新春味道显得那么平淡，祥和，大街上，到处人来人往，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新年的氛围无处不在。

　　这是个严冬，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外面虽然寒风凛冽，医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妮儿在这个医院实习已经半年，因为昨晚夜班她整个人都没有睡好，睡衣朦胧时只听见寝室的小姐妹大声的叫她名字。“快看微信群，护士长紧急通知，所有的科室员工及进修实习生一缕取消休假，马上到科室召开晨会。”说完便匆匆而去。妮儿闻言赶紧下床洗漱，拿着白大褂便也循着她的步伐往科室赶去。

　　刚进科室门，只见科室主任及平时休假难得见到的几个年轻医生也都端正的站立着，因为拥挤她们几个实习的护士就这样站在门口边。“你们也都往里面挤一挤，今天医院有重大消息宣布。”护士长三十出头，声音清脆有力，一脸的严肃。“接上级通知，近日江城地区而出现了一种不明原因的疾病，这种疾病发生时会有，低热或高热，乏力，干咳，到逐渐出现呼吸困难。起先只是几起疑似病例，再到确诊，后来开始有死亡。最初只是说动物传人，再到有限人传人，最后，经过我们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高级别专家调查了解，不排除人传人。目前武汉那边医疗系统不堪重负，要求我院迅速组建一支医疗救援队予以支援，在场的所有护士、医生均可报名，包括各位实习护士小姐姐。要参加的尽快在科室登记，今天下午上报汇总名单。”护士长话音刚落，下面便沸腾了。有说动物传人，再到有限人传人；有说那边医院已经死了好多人；也有说已经封城了、、、、、、

　　妮儿，你想好了吗？你真的决定要去？那可是目前都还没有明确的传染性很强的一种疾病。这个事情太重大了，要不你先给家里说一下，看看你父母的意见。当妮儿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峰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心与焦急。阿峰知道她这个妹妹的脾气，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二）

　　阿峰与妮儿是从小到大一个村的，因为父母给他们定了所谓的娃娃亲，两家的关系非常亲近。当然也许那就是当时他们大人的几句玩笑话，可正因为有这个缘由从小到大，阿峰在村里的一堆熊孩子里面首领，有人欺负妮儿时，义无反顾的充当起了她的守护神，妮儿也心甘情愿的享受着这份呵护。在她豆蔻年华的少女心里默默的种下了对阿峰的依赖。最让妮儿记忆尤新的是有一次她跟着阿峰去山上摘山茶花，不小心跌倒，回家时走路一瘸一拐，因为害怕回家被父母数落，吓得都不敢回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阿峰有点哭笑不得。那藏在内心的怯意一下子被释放出来，索性她坐在地上便不走了。阿峰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做了一个鬼脸：“羞羞羞，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但他却斜着身子，看看这荒郊野外的山间小路也没有个人影，便小声试探：“来吧，我背你，就一段哈。”就这样妮儿那张被哭的像大花猫的脸才破涕为笑。这会儿还是下午，就这样当阿峰背着她到山脚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下来吧，妮儿”话音音刚落，没等妮儿说话，径直便把她放在了地上。“给，喝口水吧”看着她的脸上被这一抹艳丽的夕阳映得绯红，阿峰便递来了一瓶水。妮儿接过水，并没有自己喝。见阿峰头上的点点汗珠，便还给他怯生生的说“给，你先喝。”阿峰楞了一下，看了看她那明艳恍若会说话的眼睛接过水壶仰头便灌了一口，又顺手递给了她。“给，这下可以了吧！”妮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过他手中的水壶这才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阿峰突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这小丫头长大了，懂事了。

　　山村的夜十分寂静，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上，皎洁的月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林间，落在了屋顶上，院坝里，荷塘中、、、、、、偶尔传来的一声犬犬吠，使得整个乡村显得格外宁静、清幽。妮儿跪着堂屋的中间，眼泪啪啪不停的往下掉，小声的抽泣着。他的父亲坐在桌子边上，手里的扫帚丫子还在晃动。她早有心理准备，白天跟着阿峰偷偷出去玩了一天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局。母亲站在门口望了望生气的父亲又回头看着她“妮儿，你出去也得给你爸说一声，也不至于咱们围的鸭子跑出去把人家的庄稼地糟蹋了。”这是妮儿出去时候没有想到的，她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这么生气，就这样在父亲的严厉斥责下跪了一整夜。妮儿身上很痛，看着满屋红艳艳的山茶花，那晚，她心里美滋滋的。

　　（三）

　　连夜坐着医院滴大巴车到了江城中心医院，妮儿被安排在了急诊科，，虽然她的心里有点发怵。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向外望去，街道空荡荡、静悄悄地，那些枯萎的树上还挂着点点积雪，一缕阳光洒了进来，多好的天气。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也许她与阿峰在遥远的阿里玛卿雪山，看那一场日思夜想，漫天飞舞的雪吧!毕竟这对于一个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女孩来说，雪是哪个迷人，那么圣洁，那么浪漫！而她的心里隐藏的秘密，在阿尼玛卿的雪山上一定会大声的说出来，不管是怎样的结局。就在她发呆的瞬息，耳边传来了护士站的120出诊的呼叫声，妮儿迅速的带好口罩、护目镜，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提着急救箱跟了出去。“现在是江城家园小区有疑似病例患者在家昏迷了，大家做好防护措施，一定要在救治患者的同时保护好自己。”带队的医生急促的说到。

　　120一路疾驰在大街上，因为已经封城，街上除了来回穿梭的救护车就是为这场疫情服务的特种车，约莫10几分钟便到了小区楼下。小区几个守门的自愿者急忙打开了大门，急切的说到在7楼一个孕妇正发着高烧，家人联系不上、、、、、、电梯入口在哪里快带我们去，医生一边走一遍说。啊，我们这个是老小区，只能爬楼梯上去。直接进去右拐就是楼梯口。妮儿跟在后面，几个人便火速的气喘吁吁来到了到了7楼门口，抬眼便看见了正对楼梯的一户人家门打开着，一个约莫30多岁的妇女躺在地上，一张脸通红，不停的咳嗽。快，检测一下心率，血压，把她头稍微抬高一点，身体放平。您好，您好，能听见说话吗？孕妇慢慢的张开了双眼，微弱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心率121，血压157/93，意识清楚，还好，基本正常。谢天谢地，听到这结果妮儿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几个人连忙把她转移到担架上，在自愿者的帮助下终于到了楼下，便匆匆上车往医院飞驰而去。

　　（四）

　　回到医院以后，孕妇在急诊科主任的要求下转到了妇产科，然而并没有歇下来的妮儿因为护士感染减员厉害被紧急抽调接手疑似病人做了采样。在到了下午7点时候，她已经反复的动作为200左右的人做了采样，几乎用完了整整两盒压舌板。刚准备收工准备吃饭，因为实在太累了便索性瘫坐在地板上。换一换吧，您先去吃饭，科室的护士长看到她脸上的被口罩勒下的深深印记说。穿着10多个小时防护服，又没有喝水，妮儿累了，她疲惫的躺着。贴着衣服的手机也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她知道一定是阿峰打来的，她想象着他的焦急，可看着这不停的进来一泼又一泼的人，她的心里紧绷着，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请求他的原谅。

　　饭后，来到医院设置的防护缓冲区她悄悄的把手机拿出来，给阿峰回了一条信息：不用担心，一切都好，峰哥，我见到了雪，江城的雪，我们约定去阿尼玛卿雪山你还记得吗，等到工作任务完成后你一定要带我去。多保重！顾不得查看手机的回复信息，便又赶往门诊核算采集处，这是确诊病房处那边的一个护士带来消息说，刚才一个确诊病人感染新冠肺炎去世了，其实是送来的时候就不行了。透过门诊的玻璃窗，一辆殡仪馆的车到了，他们七手八脚的把那个人装进了黑色的大塑料袋，反复喷洒着消毒液，塞进车类便拖走了。妮儿的心里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她想起了早上的那个孕妇，不知道现在怎么样？那可是两条生命，也不知孩子是否保得住？想到这些她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鲜活的生命在病毒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而自己在这阻击病毒的一线，也同样面临着巨大的风险。听一旁滴护士说，至少就他们科室已经好几人中招，有人还进了重症监护室icu，有人已经被确诊感染被拉去隔离。这些都由不得她深入思考，便又回到采集室机械性的重复着不停的动作，而外边排队检测的疑似感染者越来越多，几名保安带着口罩维护着秩序。看这样子即使今天晚上应该到12点也做不完，本来想着给阿峰回个电话的。

　　（五）

　　这已经是连续三天没有收到妮儿的信息了，阿峰着恨不得马上赶赴江城去，可在这特殊的情况下这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学校所在的城市也因为不断的确诊病毒感染者，为阻断病毒的传染他们也改为上网课，虽然已经好几次请假想要去看妮儿，但都被老师拒绝了，

　　心里对妮儿的牵挂，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煎熬着。在寝室拿着手机给她发了无数的信息，可这几天连一条信息的回复都没有，阿峰担心与日俱增却也无可奈何。自从妮儿到了江城抗疫前线，他一颗心便坠坠难安，知道妮儿的身体从小一直不是很好，在那样超负荷的工作状态下，怎么能抵抗传染性这么强的病毒？深怕她有什么意外。从闭上眼睛的噩梦梦里醒来，好几次阿峰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那天下午阿峰坐在寝室的阳台上呆呆望向远方，回想起与妮儿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心里莫名的痛。他有些懊恼藏在心中的话没有说出来，与妮儿的阿尼玛卿雪山的约定也变得遥遥无期，其实妮儿的那些心思他有怎么会不知道？那深藏在心中的秘密有何尝不是他要告诉她的秘密——这时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也没看连忙接通，因为太急差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峰哥，是我，你还好吧？

　　妮儿，妮儿，你终于现身了。你在哪？阿峰急不可待的追问着又回答到，我们这里还好，现在网络授课学习。

　　那就好，我也挺好滴，不用担心，就是想你了、、、、、、妮儿躺在隔离室故作镇定的提高声音。

　　阿峰笑着说。急死了，我正准备想办法到江城来看你？

　　嗯，嗯。妮儿笑着说，不用，我们这几天轮转了，因为有其他省市医护的支援，我们现在轻松多了。恰在这时，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妮儿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即使时很小滴声音还是被阿峰听得一清二楚。

　　妮儿，能把你那边的定位发给我。就是现在，现在——阿峰似乎意识到什么，心里不禁一惊。说到最后一个“现在”时，他的眼睛红红的，不自觉的眼泪掉了下来。

　　妮儿你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实话。给我定位，给我——

　　阿峰仍然大声的说着，同寝室的室友也被他嘶声力竭的声音吸引走了过来。这时，妮儿迟疑了一下说，峰哥，我说实话，你能原谅我吗？

　　峰哥，阿尼玛卿雪山的约定我可能去不了了，我，我，我现在在隔离病房，不过你放心，我会好起来的，妮儿强忍住一口气说完，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峰哥，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来江城吗？其实、、、、、、我已经感染了、、、、、、在医院，她声音低低的，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隔离房间的护士看见她头上的汗珠都冒出来了，走过来急忙把电话抢过去，一把挂掉了电话。

　　妮儿只觉得一阵晕眩，眼睛中一行清泪夺眶而出。迷迷糊糊中只听见给氧气，加压，肾上腺素，转重症监护室、、、、、、

　　电话那边阿峰愣了一下，只听见断了的电话那头传来不停的嘟嘟嘟声音，他反复的拨打着期待可以听见熟悉的声音，始终处于忙音中。

　　妮儿，你为什么不听劝非要去江城抗役？你为什么要撒谎说没有危险？你不是答应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吗？妮儿，妮儿，我还要好多话要给你说。

　　阿峰瘫坐在阳台上，任凭室友的劝慰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默默的望着外边滴天空，他想象着妮儿穿着防护服在江城的抗疫一线来回的穿梭着，那么的美丽动人。他想象着与妮儿在春节的夜晚一起玩烟花累了，安静的靠在他的肩头。他想象着在圣洁的阿尼玛卿雪山之巅，妮儿对着漫天飘舞的雪害羞的告诉他那不是秘密的秘密。

　　（六）

　　妮儿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给阿峰联系了，自从那天她突然晕倒在核酸采集门诊时候，后来出现了发烧，咳嗽等症状，直到确诊被送到这隔离室。看见太多的人离去，妮儿心里反倒坦然了，她没有一丝畏惧。因为呼吸困难，她不得不借助于氧气机有时可以小睡一会。

　　昨天，到了晚上11点，科室的医生护士都来看她，看着他们穿着厚厚防护服，也不认识到底都有谁？妮儿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坚持，我们都来看你了。妮儿通过声音才直到是医院科室的护士长。

　　妮儿你知道我是谁吗？一个高大的声音转过身，妮儿看见衣服上写的字笑了笑说王主任。其他几个医院一起来抗疫的几个科室同事都转过身去，妮儿一个一个的念叨着他们的名字，轻声的说到谢谢您们来看我。妮儿你看，护士长把手中的一件崭新防护衣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妮儿的名字，她眼里的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妮儿你是勇敢的战士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医院王主任边说边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眼里充满了鼓励。透过隔离室的玻璃窗户，妮儿看见外边漫天飞舞的雪，

　　一如阿尼玛卿雪山上的雪花，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晚上，妮儿给母亲及姑妈都发了信息，把自己现在的状况隐瞒了，她知道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情，她是真滴不想他们为她难过。其间母亲给她发来了几个“赞”的手势。在母亲心中，妮儿知道自己是她的骄傲，虽然知道母亲也担心，但是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总是默默的支持她的选择。妮儿的倔强作为母亲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除了默默的祝福，只期待着妮儿平安的归来。想到这些，妮儿心中满是内疚，她什么都无所畏惧，就是害怕母亲的难过。

　　凌晨三点，妮儿一直咳嗽着，五脏六腑都快要出来了，感觉头一阵晕眩，再这样下去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被转去重症监护室。那是一个接近死亡边界的地方，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挺的过去，想到这里眼泪便又留了下来。看着手机不停的闪动着，一定是峰哥的短信来了，妮儿每天都会收到他发来的问候信息，可她现在感觉他们的阿尼玛卿雪山约定自己无法兑现了。翻开手机的信息，一行有一行满满的都是担忧想念，原来的矜持的话语在现在越来越清晰了。梦里，在阿尼玛卿的雪山，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妮儿多么的希望这不是梦，可睡梦中醒来看见躺在这洁白的隔离室里，她打开手机强忍着心中的思念给阿峰回了信息，一切安好，勿念。夜很静，妮儿觉得胸口又一阵憋闷，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天正是下午的时候，妮儿似乎感觉精神好多了，与阿峰正通着电话，也是进入隔离病房许久以来的最后一次、、、、、、

　　（七）

　　妮儿反复的发烧，整天都迷糊着。阿峰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她的电话，已然处于关机的状态。

　　失去与妮儿的联系，阿峰每天都无助的关注着江城实时发布的疫情报告截至1月27日24时，现有疑似病例例。当日新增例。累计死亡病例例，当日新增病例，现有重症病例、、、、、

　　送进重症监护室的那天夜里，江城的雪下得特别大，妮儿恍惚间来到了阿尼玛卿雪山，她看到了最纯洁的雪，她看见了盛开的美丽雪莲花，还有天空飘荡的动人情话。

　　2022年的十月，在阿尼玛卿的雪山上，阿峰迎着飞舞的雪，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妮儿的名字，任由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亲爱的妹妹哦，我在阿尼玛卿雪山等你，你听到了吗？

　　想念的妹妹啊

　　今夜，在阿尼玛卿雪山

　　你可知道，我望眼欲穿

　　妹妹，我来到了神秘的果洛州

　　见到了圣洁的阿尼玛卿

　　这里里有最纯洁的雪

　　还有无尽的思念

　　唯独没有你那美丽而熟悉的身影

　　妹妹啊

　　我在阿尼玛卿的山峰上

　　看雪莲盛开

　　听风吟云舞

　　恍若看见你的笑容如雪山之巅的阳光

　　照亮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妹妹啊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

　　在冰冷的石头上刻下你的名字

　　漫天飞舞的雪花带着热切的期盼

　　洒落在这苍茫的大地

　　默默的，独自一人

　　等待你的到来

　　直到时间都静止

　　妹妹啊，你不知道

　　我嘶哑的喉咙再也说不出那些动人的情话

　　对着这呼啸的风

　　声嘶力竭

　　一次次追寻着你的消息

　　直到世界的尽头

　　妹妹，在阿尼玛卿等你

　　寒冷的冰雪也掩不住这一颗滚烫的心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我的悲伤已然凝固

　　我知道

　　我的身体即将与世纪冰川融为一体

　　妹妹啊，我在阿尼玛卿等你

　　今生，来世

　　直到我们再次相聚

　　(向在疫情期间逆向而行的最美天使致敬！您们的精神永远存与我们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