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散文《游长江三峡》文：白荷

文选

　　

游记散文《游长江三峡》文：白荷

　　今天是十月一日，国庆节，这已经是我们长江旅游第三天了。我们坐的是总统七号游轮，游轮很大，有148米长，70多米宽，它既是载着我们由三峡向上游览的游船，也是我们吃饭住宿的旅馆。上午他们年轻人坐游船去白帝城游览，听说那里有很多台阶，并且很高，老年人去有困难。我们老俩口只好在游轮上休息。
　　下午三点钟，我们由游轮上下来，改乘小型游船开始向上游航行，游览三峡。这天虽然季节已是深秋，但江面仍是烟笼雾绕，气象森严。我们的游船在两面碧森森的悬崖峭壁之间的狭窄的江面上行驶。游船远处在波涛不惊的水面上，有一起一伏的两三木船，整齐的摇动着两排木桨，象鸟儿扇动着翅膀，正在逆流而上。
　　这让我想到古代的诗人们，屈原也好，李白杜甫也好，在那遥远的年代，以一叶扁舟，搏浪急进，该是多少雄伟的搏斗，定会激发诗人火热的诗情，给诗思插上翅膀，产生瑰丽的想象。李白不有“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么，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三峡大埧上边，小船已经不可能有那么快了，除非是在大埧的下边。江面辽阔开朗，云雾迷蒙，波涛沸扬，看远方水天极目之处，灰蒙蒙的远山展开一卷清淡的水墨画。
　　这个游船有五十米长，上下三层
　　能容纳100多人。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透过玻璃窗，观望着窗外三峡的风景。太阳老高了，大片的云雾散开了，天地从烟雾笼罩之中解放出来，阳光一片，水面明朗，两岸青山翠绿，这庄严秀丽，气象万千的长江景致真是美丽极了。两岸，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都是雄伟的山峰，苍松翠竹绿茸茸的遮了一层绣幕。山势较平缓的山坡上，是一排排的的白色小楼，那是搬迁上去的农户。据说，那些人家，在大埧修前，长江水位很低，是住在谷底的。大埧修成之后，水位长高100多米，只好搬到现在的山坡上。两面群山在江流浩荡之中，则依然为雾笼罩，不过雾不象早晨那样浓，那样黄，而呈乳白色了。随看游船前行，山愈聚愈多，江面越来越狭窄，也就只有百八十米了。这时我的诗兴来了，想到了四句诗“雾绕船头纱盖脸，人缘绝壁似飞猱。眸瞥远岭青千屻，冲破平波绿水滔。”由于江面狭窄，两岸山峰紧紧地夹着江面，江水七转八弯，根本看不到阳光，四周光线很暗，时间也就四点多钟，却像到了黄昏似的。
　　三峡 ，其实在1700多年前南北朝时北朝北魏年间，著名的学者作家郦道元就已经有过精彩的描述。他在《水经注》中写道：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他说每到晴朗天气霜露的早晨，树木寒凉，深谷肃静无声，经常会有高山上的猿猴长鸣啼叫，声音异常凄凉，在空阔的山谷中传播，婉转悲哀久久不断。巴东的三峡，其中巫峡最长，岸上猿猴三声啼鸣，就会让人感到非常悲伤，泪水打湿了衣裳。他说的是1700多年前的境况，现在，人满为患的今天还会有么？我带着这疑问去问导游，他说，“有，一会大家注意两岸，可能就会看到”。
　　这时我们的游船出了龙门，江面越来越窄了，据说以前这里是著名的险滩“银窝滩”了。这里山回水转，滩险流急，实为航程上的险途。但现在因为修了三峡大埧，水位上涨100多米，已经是水面无险滩，水流平缓了。再往前走就进入铁棺峡了。铁棺峡长约10公里，这里两岸怪石嶙峋，形成一组组天然雕塑，个个妙趣横生。东岸崖壁上有一金鳞闪闪的长岩，很像从天外遨游归来的巨龙，且龙首已经进洞；对岸山腰有一溶洞，洞口有块黄色圆石，犹如正欲出洞的猛虎；西岸悬崖下有串串倒悬的钟乳石，其模样像是两匹骏马，其头已进山，但马尾和后腿还在山外。于是人们就给它们分别取名为龙进、虎出、马归山。这时只听导游说，“大家注意，请看左边岩壁石缝有一具黑色的千年悬棺。”千年悬棺，俗称“铁棺材”，铁棺峡一名即由此而来。据考这“铁棺”乃是战国时期巴人的悬棺，其并非铁铸，仅因其色相似而言。我们仰头向在边山壁上望去，果然看到有一乌黑的长方形的东西，想必那就是千年“铁悬棺”了。
　　游船航行恐怕有一个多小时了，观赏窗外千变万化的景色，已经让我感到很劳累了，我坐在座位上正闭目养眼，忽然听到有人大声说，“看猿猴！”。我一听说猿猴，精神来了，我可不愿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赶忙跳起来，跑到窗外，只见大家都在往左边岸上看，我的眼睛也向那里搜寻，果然看到两只刚出窩小猪大小的猿猴，它们在树枝上窜跳玩耍，对游人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有人把面包饼干扔到它们面前，它们就很香甜地吃起来。“猿鸣三声泪沾裳”中的猿猴是看到了，只是没听到它们凄清的啼鸣。
　　游船又航行了大约十分钟，江面更加狭窄了，两岸之间也就是四五十米，最窄的地方不超过三十米。只听导游说，“嘉宾请注意，前边由于水面过于狭窄，坐这船不能往前走了，我们要改乘小船。”我们从大游船上走出来，只见前边一字摆开，有十几只小船。每人发一件救生衣，有几个人担心到江心翻船，迟迟不动，经导游反复解说保证安全，没有危险，才都穿上救生衣，小船不大，每条船，三人坐一排，六排，能坐十八名游客，加上五名划船的船工一名导游，全船共有二十六人。
　　五个划船工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但都很壮实，一看就知道都很有力气。船头三个人划船，船后两个人，一人划，一人掌舵。他们划的都很有力度，节奏一致，配合默契。两岸是毫无缺口的悬崖峭壁，山上的树木种类很多，有松树有柏树，但大多是不知名字的杂树，由于山体太陡峭了，直上直下的，树木都好像是挂在壁上一样，但姿态万千各不相同。有的直挺挺的贴在壁上，好像看守山峡的哨兵；有的稍倾向上，好像一只雄鹰要展翅飞腾；有的向下伸出老远，仿佛一条蛟龙欲临江吸水。没有树木的地方，杂草丛生，崖壁光滑的地方虽然不长草木，但也贴满了青苔，山石裸露的地方很少。所以两岸整个山峰都是碧绿碧绿的一片。山影整个布满了水面，使有七八十米深的江水更加绿森森的，让人有恐怖之感。
　　我正在专心观赏山景，忽听那个导游土家族么妹说道，"大家注意了，这里就是当年拍摄《纤夫的爱》视频的地方，让划船的几位大哥给大家演示演示。”那几个船工拿起事先拴好的竹编的绳子走到右边的岸上，把船拉着往前走。这时导游么妹唱起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随着导游有几个人也跟着唱起来。这时，不知怎的，我这个七十来岁的人也来了兴致，我拍着坐在我身旁的，头发斑白的老伴的肩膀也跟着唱起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刚唱这三句，船上的游客们，包括我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小声笑起来。老伴害羞了，用手一推我，假装生气地说，“别唱了，没臊。”满船的人都哄声大笑起来。我也跟着乐起来，说真的，我不但不觉得尴尬，心里还感到很惬意，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童心未泯么？
　　这时天已经暗下来，大约有五点钟左右了，小船开始往回划，往回是顺水，很快就回到游船上。等我们回到总统七号游轮上，天己经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