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小五的故事

蔡昌旭

　　1984年5月12日

　　小五和小亮洗澡，池子不大热，洗一会儿，感到热的受不了。小五就出来了，他穿好衣服，到锅炉房起炉烧汽，从新预热。小五今早撇灰，运灰真累死个人，浑身出的汗水，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扔完灰浑身没劲儿了，只好歇一会儿。太阳出来了，雾散了，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山川。小五开始洗衣服，洗得有点累了，小五正想休息休息时，他嫂子又来了，说庆峰两口子又打起来了。因为没给谁盛饭，打架之后，他们两口子都没有没上班。在家里生闷气呢。你说说这个可咋办？说骂就骂，说吵就吵，说打就打。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操死心了。他嫂子又同小五和他父亲说着儿子和媳妇的事儿，没有让她省心的儿女，就是这辈子欠他们的了。又说小五他四哥又出来了，还去了小燕家了，小燕俩口子没有办法，只好留住几天，但也留不住，真的没有办法啊！小的不让人省心，老的也不然个人消停，这个日子过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小五大嫂子唠叨着。小五和他爸爸只好顺着她说了。也都是唉声叹气的。小五心里想；我可不感谢小燕他们，他们愿意留他四哥，本来有地方住，他非得到处乱跑，谁都留不住他，没有办法这个人啊！就是这样的了。

　　雨点落在玻璃上，然后又留下来，像一滴泪珠似的淌下来，一滴两滴无数水珠流淌着。

　　1984年5月13日

　　天终于晴了，温暖的阳光照耀大地。今天是星期日，开男池子。没人来问，小五只是干活儿，上水烧锅炉升温，压力升高了，男池人也不少，人们排队待候拿拖鞋。小五今天请客，花了七块多钱，可是到哪儿买个炒肉片，吵蒜薹两个凉菜，两瓶啤酒一斤饺子钱不够了，又借一块多钱。多亏碰上老李头，小五父亲认识他，他借小五一块钱。小五他们两个人喝酒，可是正喝着又来两位，一位长着鹰勾鼻子的大眼睛的小伙子，他姓史，他父亲也是水暖分段的，因工伤长期休假，他同兆亮俩好。还有一个小个子，他穿着半截袖格式的大衣。他叫强子是体委的，边喝边谈起来。他父亲写了一辈子书，也没有发表几篇，后来死了，扔下了一个没写完的文学作品。在坐的人都鼓励他写，可惜他啥也不是呀。他写？他连字都认不全，要是兆亮吗，词多点，小史脸红得像一块红布似的，喝点酒就上脸，我呀哼！下十年的功夫也要写呀，写成了，那......兆亮喝口酒，小个儿只是笑，不行没着呀，酒喝完了，兆亮让强子买四瓶。这小子太滑了，总说安排我也没安排。小闫在时我们总安排他，五一那天我过生日时，我爸不让他来，结果呢，没喝上，把我气坏了。小蚊子走了，又说；小史子家有钱，从来不在外面喝酒的人，那次我去他家炒六个菜喝的酒，酒下肚之后一点晕得乎的。他们说着，讲着，喝一口酒赤一口菜，津津有味的的喝酒，唠嗑儿。小五不敢多喝，因为他还得烧锅炉呢，今天还开着男池子。还得预热一个水箱，就关门了。小五今天又困又冷好像没睡好觉似的，两个膀子抬胳膊都酸疼，撇灰扒灰最累，小五干活儿时想，唉！干这活儿我真顶不住，以后再加堂子，那更要命了，撇灰扔煤上水清灰一个人干，找人调换，唉！算啦，别这山望那山高了，这比没活儿强多了，更比上外地强，不管怎么样守家在地的，凑合着干吧。喧嚣的街总是不平静，过往行人，也不见少，买东西的无事闲逛的，挖地的，送粪的，人总在运动，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增强体质的，不要悲观，不要失望，只要有信心，有毅力，就有战胜困难的信心，就能看见光明，青年人不能怕吃苦，干点活儿，不能喊苦喊累。应该在艰苦中锻炼自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会逐渐的改变的，小五知道自己的经济紧，但也得出点血，不出是不行的。他盼望女儿有活儿干，整天的在家里呆着可咋办？女儿二十三四岁了，找对象没工作人家不同意，可咋办？单位的小集体又都没活儿干，唉！没招啊！干部也不为老百姓的孩子着想。小五端起酒杯时想到父亲，父亲已年迈花甲了，还在劳动，在家里吃的土豆大米饭和白面，而他这里酒肉，真有点咽不下去，唉！为了自己的工作，为了长期有活儿干，只好真有做了。妻子在卖店帮助他二哥做点事儿，她不高兴，小五花钱的地方多，订杂志报刊，十多块钱，刊大交学费十七元，再交朋好友的花钱，她不满意，可又没办法。哪样不做也不行，不学习像小五这样的没靠山的人，别想找到活儿，力气活儿干不了，人家帮忙就得适当的时机吃点饭喝点酒。小五也知道挣钱不易，如今这个就完了。有活儿也干不上，也没人帮忙了。就一败涂地，唉！天呐！心里的苦向谁倾诉呀！

　　1984年5月14日

　　雾散了，天晴后，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山镇，山镇显得格外的清亮，在温暖的阳光下，小五开始倒动柈子，因为要夹那块的障子，小五边码柈子边想着，他要写的小说，人物性格，故事情节，构思，掏下水道，如何的受到别人的歧视，是否合理，从哪儿下笔呢？他如何的去掏呢？怎么样写，小五苦苦地思索着，找人物的个性，在脑子里形成。他妻子早晨发火了。他父亲说剩下这点土豆给他嫂子了，因为他嫂子的土豆都卖了。他妻子说；不给钱不卖给她。借钱不给，借大米也不还，买两个小鸡花八块钱，不行！她越说越来气，像火山爆发似的，大喊大叫。小五劝她，吵吵啥，兄宽弟忍吗。再说小五是在他嫂子家长大的，要啥都得给，吃亏占便宜的事常在，你也太小气了。他父亲也劝说妻子。她这才消气了，小五上班去了。他嫂子来了，她家的地还没种，土豆也种不上，儿子都不帮助她干，他大哥出差不在家，儿子用她看孩子时溜须。不用她干脆不理睬她了。中午闷热，仿佛夏天的来临了，可是下午天空布满乌云，雨点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刮了一阵大风。小五的妻子下班了，烙合子吃，谁要吃？他妻子问。爸爸要吃。他自己咋不做呢？他二哥让你明天帮着种地去，整天的给他们干活儿，哼！她又叨咕上了。小五劝他几句还来劲儿了，小五生气了，同她吵了几句。又不能说的太多了。他父亲出去，小五就教训她几句。你不能学好了？还仰脖起来了，干啥呀！你这样就不对，隔几天你就来一通，闹腾啥呀？多干点你也没吃亏呀！他妻子不吱声了。小五接班今天没有浴池，还好。小五他们俩唠嗑。兆亮说；他父亲对庞孝田的处理第一次是钻机队，买沙发根本就没权利买，滥花钱处理了。庞孝田找刘书记了又在背后说了些话。开始去时调查兆亮的父亲，他让小庞干的，小曹在材料室人家有才说相声的也能干，这回庞孝田去金林干活儿，开车在家拉柈子，又处分他了。是他父亲亲自下令处分的。兆亮他父亲在牙克石开会回来后，他们还要去上山拉柈子。他父亲听说了，让把汽车开回段里放水。处分不行了，就一撸到底。汽车拉柈子一次交10块钱。水暖分段这几个人都精明强干，就是好色。刘书记大家伙对他有意见，他不允许别人喝酒，他却在办公室里喝，每天都是晚来早走，工作才干几个小时？他咋到房产段谁不知道。他什么事都管，行政的事儿也管。老宫，小迟子这俩人最尖，谁也不得罪，办事总是快。宫振云将来是书记，小迟子将来是段长。水暖分段冬天出了个事故，要是别人早撤职了。老牛是书记的人，不能撤呀，给他个机会改正，看夏修如何吧。他连暖房都不来看，周建章当分段长时，每天晚上，半夜，过年过节都来检查检查暖房，他可一趟也不来。

　　1984年5月15日

　　蓝天一丝云也没有，太阳从山后升起万道金光洒满大地，黑夜已经过去，白天到来了。清晨的凉风轻轻吹拂着，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散步的，退乘的乘务员，小马车下山坡上山坡，赶车的老板摇着鞭子“驾，驾”马儿弓着腰往上拉着，吃饭的人也都涌向地区食堂，三两成群地走着，说着笑着，谈着有兴趣的事儿。晨光明媚，给人力量，给人美好的向往。新的一天开始了。父亲没有糊弄儿子的，都是儿子糊弄爹的。小五和他二哥去种土豆，这时走过一个女人说；呵，种得这么早啊！他二哥说；我这叫慢鸟先飞。

　　那个女人走过来。他们开几句玩笑。你这地还要抻多长啊！抻多长你还不知道吗？我咋不知道都过界了。抻出有三尺长。瞧，这都怪我趟地时也没注意，最早这块儿有块石头，现在没了，所以就过界了。你看是不是这儿，是这儿。女人走了之后，她的男人来看一会儿，看看地界那块石头。然后背着手走了。小五二哥笑了笑说；这两口子就是能干，就是不服输的人啊！

　　1984年5月16日

　　一夜之间树绿了，山峦起伏，春意盎然。温暖的阳光升起来了，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彩。小五到邮局寄钱。邮局门口站着几个人等候着，等着办事员的到来。办事员终于来了。她还领着孩子来的。她说；小孩子也没有人给看着，公公婆婆不管，送托儿所还小，哭闹阿姨管不了。不上班挣钱咋办？靠他一个人挣钱不够花，上有老下有小。办事员一边说，一边给这些人办理业务。这孩子不让她干活儿，她说进屋，孩子就哭，拽她去商店买皮豆吃。商店还没开门，还有许多人等候着寄钱，邮信。孩子拽着母亲的手，非要去商店。她只好领着孩子走了。到市场上买了点松树籽回来了。办事员说孩子感冒了。孩子不让她写，她填写汇款单时，就把笔给她撇了。一会儿找你爸爸去，妈妈一会儿就完事了。外面几个人等候着。这孩子是个男孩，穿得很整齐。哎呀！都嚼啊！别往下咽啊！刮了肠子进气管可了不得呀！外面的人议论，她边让孩子拿出来，这小孩哭起来，不干了。撇笔扔东西，还哭起来，嘴里还骂着，外面的人都竭力地哄他，不让他捣乱快点办完，但这孩子不干就是哭骂。一个孩子又都是这样的。小五在想；这孩子什么玩意呢？你上班带个孩子也不对呀！孩子有病了，也可以谅解了。小镇的邮所又她一个人，人们都可以原谅的。给汽，今天多开一天浴池，就得卖力气去干，汗水湿透衣衫。还好预热五水箱水。老邢总来要汽，好像来追命似的，结果还剩下一个小水箱没用了。小五也在打听着留人的事儿，留谁呢？留几个人？知道了留十二个人，每当累时，小五就想不干了，找找段长去别的地方打日勤也行啊！可是又不想去怕人家说出别的话得寸进尺了吗？给人家添麻烦多不好，小五犹豫不觉，总是不安定，找谁说说，咋说呢？直来直去还是婉转点呢？小五决定晚上去分段长家一趟同他唠一唠，看情况怎么样？如果行的话那就同他说一下，不行还是干吧。

　　夕阳就要就要收敛最后一抹余晖了。路上的行人也逐渐的少，来回的散步的人也都回家了。在小市场上小五看看各种做小买卖的人，一个卖气球的人还在那儿奋力的吆喝着；卖气球。他用那个小打气筒，把气儿打进气球里面。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绿色的等等五颜六色的气球一会儿在他头上飘起来了。卖气球的是个年轻人，拿着小气筒打气，做着小花卖，两角钱一个好多大人领着孩子在那儿围拢着，他们买一个玩玩。还有卖蔬菜的，在哪里站着的，坐着小马扎的。市场人不多了，因为要黑天了。小五转一圈之后回到暖房。准备交接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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