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白梨的残忍

绿洲岛

  即使现在于兴山后怕，他也是来不及了。

  不难看出，于兴山的脸上明显的表露着惊恐与紧张。于兴山忙压低着嗓音催促着爷爷和三叔快进屋去。

  这时爷爷和三叔都意识到于兴山在担心着什么了，都紧忙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的奔我家屋里而来。

  哥还在生气，嘴撅得能拴住两头骡子。很没礼貌的不搭理人。

  尽管爷爷三叔于兴山他们都来到屋里，哥也不吱声。气呼呼的脸冲墙站着。

  毕竟哥是三叔教出来的学生，三叔见哥这样的没礼貌心中不爽，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哥肩膀关切的问：

  “寒冬。怎么啦？怎么这么没礼貌呀？三叔白教你了。”

  哥不念师生之情，也不顾及与三叔之间的亲情，气呼呼的不给三叔留一点面子，跟狼心似的将手一挥给三叔的胳膊打跑了。

  “别理我。”哥向墙角那边躲去。

  三叔理解不了哥这不近人情的态度，打了一声咳叹摇了摇头向我走来。

  “别理他。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人味儿了。”妈将整个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也将治好我病的希望寄托在于兴山身上。

  顾不上哥在生气，妈焦急和担心都写在那张焦虑的脸上。妈给不省人事的我小心翼翼轻轻地放在炕上。

  妈抹了一把泪，冲紧跟进来的于兴山伤感焦急的说：“兴山啊。行行好快给寒生好好的给他看看吧。他的小命就捏在你手里啦。”

  慧慧姐听妈这样说好不难过，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看我死一般的躺在炕上心酸难受到了极点，拉了拉我冰冷的手泪眼汪汪的哭了。

  “寒生。姐的好弟弟你醒醒呀、、、、、、”慧慧姐一副无奈的样子发抖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割得妈心一阵阵的剧痛。

  这时的慧慧姐该有多么的担心我呀。慧慧姐在心中默默的为我祈祷。放开我冰冷的手慧慧姐赶紧去照看三毛四狗五虎这几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这不死不活的状态给爷爷三叔急坏了，急得爷爷拍着腿咳声不断乱打转转。现在爷爷比以往转变多了，很少跟妈搞对立打架。

  爷爷有这样好的成绩归功于三叔身上，毕竟三叔是有学问的人，现在还是于家堡的教三四年级小学的民办教师。

  在三叔明确的开导下爷爷也会慢慢的转变过来的。但有时候爷爷任性的脾气一上来也会犯糊涂的。

  三叔见我死人似的躺在炕上急得束手无策的样子直扰头皮。将流行的三七分文雅的头型一把一把的抓在手里。一个劲的打着咳声。

  此刻，三叔跟妈一样担心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恨不得于兴山立刻给我治好病。

  于兴山将三叔放在炕上的医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听诊器往两边的耳朵里一挂，紧张的表情给我仔仔细细的听着胸腔里病态变化检查着。

  于兴山听了一会，听诊器里传来我心脏微弱的跳动声：“咕咚。咕咚。咕咚、、、、、、”那间歇的心脏跳动让于兴山更加紧张。

  听了一会儿，于兴山确诊不了我得的是什么病，意识到我生命很危险，忙摘下听诊器放在药箱里。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于兴山赶忙给我瘫软的左手抓在手里，然后紧张的给我把脉。

  于兴山静下心来慢慢的感觉着我脉搏的跳动，大约有一分钟，于兴山给我的左手放下，又给右手托在手里，继续给我把脉。

  凭于兴山刚刚学来的医术他看不透彻我得的究竟是个什么病。于是一边把着脉，一边向泪流满面的妈询问：

  “二奶。最近这两天我二叔有啥不正常没有？”

  “没有啊。这孩子可皮实了。怪少闹病的。今儿这病来得太突然。好好的，说哆嗦就哆嗦得吓人。满嘴冒白沫。心里着火似的热。”

  妈一五一十的给我的病因说给了于兴山。于兴山邹了一下眉头，表情复杂的给我手轻轻地放下，说：

  “二奶呀。你是知道的，我刚学医不久，二叔的病我还一时半会儿的捞不准。我建议去公社卫生院看看。要不去区里的医院看看吧。”

  于兴山说着，扒开我的眼皮又看了看，接着说道：

  “二奶呀。二叔的病可不轻呀。我看不透彻。要不这样吧，先给二叔打一针安痛定吧。然后再去卫生院看看。耽误不得呀二奶。”

  “行行行。听你的。你是大夫。听你的。先打一针吧。为难你了兴山。”妈感恩戴德的感激着于兴山。

  于兴山忙不迭的在一个小药盒里取出两只液体的安痛定小药瓶，用医生用的雪亮镊子将药瓶打碎，然后吸到注射器里扎在我冰冷的屁股上。

  尽管针头扎进我的肉里但我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痛。就好像我整个的身体都处在麻木状态之中。

  （这年月，在于家堡这里流行这样的一句顺口溜：不管什么病，先打两支安痛定。）

  这句顺口溜，足以说明了当时农村医疗技术知识落后的现象。

  于兴山给我打完针后没有急着就走，在妈和爷爷三叔他们的挽留下坐了下来。虽然给我打了针，妈他们还是处在紧张之中。盼着我好转。

  既然于兴山留了下来，他也不能干坐着，他的责任是要为病人负责，于是认认真真的观察了我一会儿。

  我就那么的静静的躺着，整个人的状态处在混沌之中。整个一个麻木不知知觉。我的世界是黑暗的。看不到一丝的光明。

  过了有两袋烟的功夫，我一直不见好转，这下妈和爷爷三叔他们都慌了。

  “兴山呀。寒生这是咋地啦？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啊。”妈着急了，不得不问问。

  于兴山也慌了神儿。赶忙趴在我跟前又给我的胳膊抓起来把了把脉，于兴山轻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说什么，赶忙扒开我的眼球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就给于兴山吓得一激灵，见我的眼人儿都快散了。这意味着我快不行了。于兴山立刻感到事情的不妙。

  于兴山一下子心里没了底，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紧张起来，急慌慌的对妈说：“二奶呀。不好了。恐怕二叔是不行了、、、、、、”

  妈听到于兴山这森人的话当时吓得就崩溃。这样噩耗简直就是给妈犹如五雷轰顶当头一棒的打击。

  妈立刻扑在我身上凄凉的哭喊一声：“我的天哪、、、、、、”

  然后妈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冲进外边的雪里，扑通一声跪在了泥泞里向苍天磕头作揖为我祈祷。

  “老天爷呀。求求你行行好吧，救救我可怜的儿子吧、、、、、、”

  妈磕头如捣蒜，那‘砰砰砰’的额头撞击雪地声在这一刻恨不得给大地震塌垮。妈情感在这一刻陷入在天崩地裂之中。

  躲在门后的‘大白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从门缝里透出幸灾乐祸的光，十万个解气的嘀咕着：

  “好。好。好。该。该。该。活该。都死了才好呢、、、、、、”

  ‘大白梨’解恨着，一双狠毒的眼珠子在不停的转动着。

  这时的‘大白梨’，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冲出来，跑到妈面前在妈身上恶狠狠的踢了两脚，凶狠的怒道：

  “好你个反动派董桂珍。你胆敢做反动的事情？你等着。看我让革命委会主任咋收拾你、、、、、、”

  ‘大白梨’说完，又在妈身上无情的狠狠踹上两脚，之后，扭着浑圆的大屁股耀武扬威的走出了家门。

  妈怎知道，‘大白梨’这一去会给妈和于兴山还有我带来怎样可怕的灾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