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随笔

月满西楼

　　白露悄然而至，不觉已是仲秋时节。今年的白露恰逢周末，本想趁着双休之际，赏阅一下秋露之诗词。岂料因理赔之事不顺，让人极不愉快，所幸保险公司协助，也算是大致圆满。但，总归心里不太舒服。全然理亏之人竟然无半点愧疚，还强词夺理。这似乎倒应了杂交稻之父袁隆平老先生自嘲之语：“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人吃得太饱”。不管此话是否真假，细想还是有点道理。
　　窗外，稀稀疏疏的白露之雨仍飘洒着，闪烁着示廓灯的车子带着雨水呼啸而过，间或一阵秋风拂来，竟也有些许凉意。有道是：白露秋分夜，一夜凉一夜。
　　在这秋意渐浓的白露，万物清肃，煞是多愁善感，触景伤怀了，自然也就最适合读诗写诗了。
　　最早写白露的诗歌，当属《诗经》中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意境极美，将距离之美和寻而不得的向往写得诗意盎然，这倒也应了世人所说：得不到的总是最美的吧！
　　唐朝诗人雍陶的《秋露》全然是另一种风格。“白露暖秋色，月明清漏中。痕沾珠箔重，点落玉盘空。竹动时惊鸟，莎寒暗滴虫。满园生永夜，渐欲与霜同”。一副动静相宜的白霜图足与堪比同时代王维之《鸟鸣涧》，着实让人叹为观止！唐朝另一位诗人颜粲的《白露为霜》则全然又是一首地地道道的悲秋伤情之作。“悲秋将岁晚，繁露已成霜。遍渚芦先白，沾篱菊自黄。应钟鸣远寺，拥雁度三湘。气遍襦衣薄，寒侵宵梦长。满庭添月色，拂水敛荷香。独念蓬门下，穷年在一方”。徐徐读来，黯然神伤。
　　在这里，有一北宋词人仲殊不得不提一下，其人其词皆十分有趣。首先看他写的关于白露的一首词《南柯子·十里青山远》：“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又分凄凉时候，在天涯。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沽酒，那人家”？全词清新雅洁，优美柔和。最是那“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沽酒，那人家”？趣味十足，让人哑然失笑。仲殊乃僧人，一位甚是不遵守佛门法规的僧人，只是比济公和尚要好点。济公是吃肉又喝酒，仲殊是喝酒不吃肉。据传仲殊年轻时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妻子对他甚是不满意，甚至于对他食物下毒。仲殊得救后，从此心灰意冷，弃家为僧。对此，也就不难理解其怪异之行径。
　　此时，夜更深了，白露之雨也更密了。于白露时节中读着关于白露的诗，倒也蛮有情趣的，就如同诗人般亲身体验，体验他们的喜，体验他们的悲，以及他们的一切心境。此时之白露仿佛幻化成了多变的女子一般，时而烂漫清雅，时而婀娜多姿，时而又暗香浮动，时而又梨花带雨。但无论是哪种化身，她那带给人们舒适而凉爽是不变的，就如同养眼的女子一般。所以无怪乎，诗人于秋天里的作品较多，而秋天又以白露为最，因为白露是最宜人的。
　　写于2019.9.8深夜

^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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