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依然三月三

张鸥

　　

《风景依然三月三》（随笔）

张鸥

　　单曲循环播放歌曲《又是一年三月三》：“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如今每逢春风暖，常念三月三，还有画着小鸟的风筝和那小伙伴……”

　　小伙伴已然人到中年，青春小鸟悄然飞走，风筝呢？断了线的风筝挂在了老树梢。

　　该是“满园春色桃李艳，遍野秀风杨柳青”的三月三，我居然醉了。

　　防疫后防火，囚闷，易醉。我醉二零二零年三月三的细雨蒙，我醉独望天涯的痴狂，迷离。

　　恍然，原来我从未忘却深埋心底的记忆，追寻着那种“纯粹”的记忆！

　　关于所谓的“纯粹”，我固执的锁定是独属于我们七十年代出生的人。

　　而记忆也是有味道的，味道是接近后亲近，亲近后深品，有了鼻翼感知，再萌发精神契合。久而久之，记忆的味道唤起重寻。

　　大前天（三月初一），赶同一场殡礼，我和芹姐挎着胳膊耳语。她的网名“冬天里的雪花”，我的网名“笑春风”，我们俩都还是保持着各自的秉性啊。

　　芹姐，直白；我，直接。走在送殡的路上，我们不聊女人的家长里短，亲戚里道的撇咧说道多，不好。田野上的白杨树秃秃的，枝条上刚鼓起嫩苞苞，树卡处显眼的喜鹊窝成了话题。我神神道道的问芹姐：“我觉着火葬场院内白杨树上的喜鹊窝和大地上的没两样啊，你说呢？”她抽手点咕我：“鸟孵蛋，筑窝，都一样的。咱也一样啊。还是小时候好，人，怎么说老就老？说走就走？”芹姐摁摁我的肩。

　　我们提起麦田里藏猫猫，提起大田梗子上的“酸不溜丢”。（植物，叶子入口酸的让人咧嘴，本地土话。）那空儿功夫，我有了“酸不溜丢”的感觉。那时候，我们约个时间专找高高的土坎子，喊着：“一二三，蹦。”无知无畏比胆子大，如今倒“恐高”了？！那时候，我们挖野菜，碰到有无主孤坟塌陷，下雨后冲出的棺材板甚或白骨，也不害怕。绕着走开，拍拍胸脯，疯够了回家。

　　今天（三月三）午饭时，我同学柱哥点了蘸酱菜。满座都说“好吃”。似乎酒意又浓烈一分。

　　我嫌苦，嫌味苦，念想苦。我说：“这不就是咱们小时候捥回家喂鸡、猪的窝食、牛碟儿吗？”大口咽下酒，柱哥也感叹着：“真是。可处见的野菜，现在成了稀罕物。”吃喝穿戴、衣食住行都越来越好了，我们道不明缺了什么东西样的？

　　像河边的“姐夫草”，一节一节的，掐断是空心的。我们的记忆不空。

　　灰灰菜，人心菜，山枣，都出溜到嘴边。我们结过“学雷锋小组”扫院子，也瞄好了目标站人家墙头“偷”桑椹，拿石头“溜”人家青核桃，被狗追着跑。口径一致的到家“死不承认。”

　　我们看电影，露天电影，正反面扎堆看。不用看演员表，一看演员出场就知道是啥角色，“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的”一般是地下党。记得有《开枪，为他送行》、《铁道游击队》、《地道战》等等。《高山下的花环》里“靳开来”，还被说成“革开来”呢。笑话，成长中的小笑话总是有的。

　　我们七十年代人，喊“哥”“姐”，总以年岁论，哪怕同年的人也比比生日，真诚的呼出口。概是从小都被灌输着“当哥、姐的得带材！”父母老了就靠哥、姐，遇事拿个主意。“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肯定是这么归结出来的。

　　芹姐，柱哥，我们是同学加同村，有着质朴的友谊，彼此称呼着自然且随意。不像当下的一见面就亲呼热待，这哥那姐的，普称，掉脸儿就忘了“姓氏名谁”。

　　我们能够喊的出各家上辈人或上几辈人的绰号，真的有被欺负狠了就骂。女孩子“肉烂嘴不烂”的拿粉笔墙上画个乌龟，写上字，接着挨二回揍。不过，我们的父母都不护短，找家去戏码一个路子。打人的被斥责加两巴掌：“啥出息？一个庄的，该咋玩咋玩。”挨打的也被数落：“嘴头子稳当点。”等几天后，又呼呼啦啦凑一块儿。

　　谁没个朋友呢？谁料想今年的今天飘了雨？会不会相思相念呢？

　　宋代仇远的《上巳感怀》我会背：“一春无况嬾游山，风景依然三月三。十里杨花深似雪，马蹄无路入江南。”我在“纯粹”的等待来年今日，与我相约同饮，约否……

^黙然

随性自然，曼妙叙语，生活气息浓郁。＂溜人家靑核桃，爬墙偷桑椹，画龟骂人＂的丑小鸦跃然素屏。好文

张鸥

^默然 发表于 2020-3-27 20:08
随性自然，曼妙叙语，生活气息浓郁。＂溜人家靑核桃，爬墙偷桑椹，画龟骂人＂的丑小鸦跃然素屏。好文

谢谢岳老师鼓励！祝岳大哥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