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婚姻里的女人

郭文英

困在婚姻里的女人困在婚姻里的女人
          郭文英     (小说)
            (十二)
      小英在城里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两居室，把果果和硕硕从学校宿舍接出来。再有两个多月，果果就要考大学，硕硕要考高中，她要给姐弟俩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顺便调理自己的身体。每天上午吃完药就去公园锻炼，然后买菜做饭，下午，有时去找喜宁姐聊天，有时回去看看母亲和小姨，晚上和文月君君聚在一起。这种日子真是轻松舒畅。
          这天赵灿休假，把小英叫去一起包饺子。看着小英麻利地制作肉馅，笑着说:“难怪吉兆星爱吃你做的饭，你这方法还真是独特，我得学着点，不然这臭小子光去你那吃了”。小英边搅馅边说:“是啊！他们商量好了，考完了就去跟我种地，不回来了，你俩就去找地方晒着吧！哈哈”。赵灿板着脸说:“想的美，我们俩也跟着，种粮种菜，吃纯天然的绿色食品，过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想想就美美哒”。“好啊！就这么定了”。俩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做好午饭，等孩子们放学回来，高高兴兴地吃饱喝足后又去上学。小英看着三个孩子没有考试前的紧张，心里很是欣慰。
         下午，赵灿沏好茶倒了一杯递给小英，问:“想好了吗？决定不 撤诉”？小英摇摇头说:“不撤”。“可是，把一个人从生活中赶出去容易，要想从心里赶出去很难”。小英听了态度坚决地说:“难也得赶，再这样下去就气死了”。赵灿苦笑一下接着说:“也许你容易些，没有牵扯，玉英的情况和我一样，关系到一帮人”。小英笑了，说:“开什么玩笑？玉英在她家就是女王，张松的病也好了，每天把她当宝贝。你就更别说了，我更没法比”。赵灿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声音淡淡地说:“不要比了，我们都是凡人，都各自念着自己难念的经”。看着小英吃惊的表情，赵灿接着说:“玉英是幸福的，张松用生命 弥补她心上的创伤。你呢？顺子的爱全是你的， 即使他不懂得爱，但他的人和心都是你的。我就不行了，吉云清心里藏着他的初恋，哪怕藏的再深，也占据着他心里的一角，就像一把软刀扎在我心上，让我总觉得，头上的蓝天总有一块乌云遮着，背后的靠山塌了一块”。小英静静地听着，心里却 五味杂陈。赵灿眼里己经含满泪，抽张纸巾擦一下继续说:“当初结婚后，公婆对我很好，我也努力让自己做的好。可我渐渐发现，吉云清总对我很挑剔，还经常压 抑着情绪 唉声叹气，好像对我很不满意又无可奈何。我很紧张，仔细地寻找自己的缺点，尽力地让他高兴，但无论怎样做都没好。后来我歇产假，闲时拿书看，却发现他书里女人的照片，这才明白了，不是自己不好，是压根他看不到我的好，我觉得自己太傻了。考虑了几天后，我把公婆叫来吃了顿饭，饭后他还是挑我一大堆毛病，什么菜不好吃，什么收拾的不干净。我看着坐着喝茶像大爷一样的丈夫，再也忍不住，所有的委屈  一下爆发了，吼道:吉云清，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什么都做好，因为你本身就不够好。我没义务也没能力什么都做好，更没能力变成你心里的那个人，离婚吧！说完把照片摔到桌上。公公看了照片怒气冲冲地把他一顿暴揍，婆婆把我揽到怀里抱着我哭。哭了一会说:“这样吧！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考虑，如果三个月后灿儿要离婚，我们把她当闺女看待。如果你小子要离婚，就给你这所房子，断决关系，以后我们只有一儿一女。这三个月内你自己住在这里，灿儿带着孩子跟我们去住，你不许回去”。
           小英静静地听着，就像听一个非常传奇的故事。赵灿平静地说着，就像讲述一个平常的故事:“回到停车场后，公婆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哄着我，我很感激，在心里自问，如果离婚了，还会再这样幸运，遇到这么好的公婆吗？真能把这个男人及这么好的家人忘记吗？不能， 毕竟他没有虐待过我。况且，虽然那女人是他的初恋，可他却是我的初恋，他占据着我整个心里。可是，如果他要离婚我不会赖着他，如果不离婚，他会怎样对待我？我会有好日子过吗？就这样思考着，在心里煎熬着。一周后，吉云清终于给我打电话？，求我不要离婚，再给他一个机会。
           三个月后，吉云清来了，进门就跪下说:“爸妈，我已经学会了怎样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灿儿，我把心腾空了，往后只装你一个人，跟我回去吧”！说着拿出那张照片撕的粉碎。我跟他回去了，他也改变了，可我心里却 绷紧一根弦，总觉得别人都知道他不爱我，被议论，被看不起。因为我知道，他虽然撕了照片，却把她藏在心底的深处。于是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出门，不与邻居来往，产假后上班也不与同事交流，生怕别人的话触碰到我心里的那根弦。直到认识你，觉得心里的压抑减轻不少，特别是带着吉兆星和果果出去玩，别人说你俩孩子真漂亮，我就甭提有多高兴。后来和你的朋友成为朋友，觉得这几位朋友就是上天安排 来拯救我的，让我重新开朗起来，有你们真好”。小英听完赵灿讲完她的故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欲哭无泪，自己一直 羡慕的福太太，原来也在无声地念着那难念的经。她心里有根弦，自己又 何尝不是神经紧张到条件反射，一看到婆婆就恐惧，吓的浑身哆嗦。赵灿喝了杯茶又接着说:“离婚并是最好的选择，你可以想办法，比如说你把生意搬城里来，这样就能避开你婆婆，比竟人生里不只丈夫和婆婆”。小英思终于开口说:“是啊！这些年多亏了姐妹们互相劝慰，互相鼓励才走到今天。可不能总让大伙为我操心吧！我实在是过够了”。赵灿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喜宁便接了免提接听，刚喂了一声就听喜宁兴奋的声音:“灿儿，咱们的平房要拆迁了，赶紧通知小英今晚庆祝一下，我再叫上姐妹们一起来”。赵灿脸上笑开了花:“小英在这，我们这就去找你，商量怎么庆祝”？赵灿挂掉电话，转身和站在身旁发愣的小英抱在一起，俩人流着泪笑着。
       傍晚，大伙聚齐之后，在停车场的院里吃烧烤。喜宁姐把酒倒满说:“今天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就是我们家和吉清云家，还有小英买的平房要拆迁了”。“什么？什么？小英买的平房”？她的话刚说完，大伙的目光疑惑地看向小英，小英却笑而不答，端着酒杯看向赵灿。赵灿看看喜宁，笑着说:“当初我们搬去楼房时，小英却看上了我们的小院，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说那附近有卖房子的，于是就撺掇小英买下来了，现在那片要开发了”。“好啊小英，怪不得你总说还贷款，原来是富的流油的贫困户啊”！新荣刚说完，一干人都为她 恰当的比喻笑趴了。
          大伙吃着、喝着、笑着，只有顺子闷头喝酒，眼睛不时的瞟向小英。吃饱喝足后，张松凑到小英身旁低声说:“小英，我们先去歌厅，你和顺子再沟通一下吧！毕竟离婚不是小事”。小英咬住嘴唇，好一会才说:“没什么好说的，要想活命，必须远离妈宝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兰兰追上去想说什么，却用手捂住嘴，努力忍住哭。小英搂着她的肩说:“没什么好难过的，离婚我也不离开咱们姐妹们，只是离开那个只会喘气的活死人罢了”。
         顺子 落寞的目光还在追逐着小英的身影，陈亮无奈地摇摇头，张松拍拍顺子说:“劝过你多次别惹女人，尤其是小妖们，再温柔你也惹不起”。吉云清突然插了一句:“下跪吧！我的媳妇儿就是跪回来的”。“啊”？……
           

王省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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