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散文)

蒋敬华

         我亲家母的母亲，也就是我姑爷的姥姥 ，大年正月初七这天，恋恋不舍得离开了她的亲人，享年98岁。正月初七这天，本是女娲造人的日子，可却又失去了一个好女人。上天不恩，晴天霹雳，让她的亲人在大年之际陷入痛苦之中。老母亲有俩男俩女四个孩子。大儿子当了八年的县长，其他几个都是干部.，个个都是精英。她用毕生的心血养育了俩双儿女.，就是到了晚年她还不是惦着这个，就是想着那个。我女儿还没结婚那时，女婿要离开女儿考上了新的工作，到另一个城市去。老妈妈便对她的女儿我女儿现在的婆婆说：“以后就跟她爸爸说，天天下班就让他接她闺女下班吧。”老人的女儿我亲家憋不住笑说：“哪你跟他说呗。”老妈妈一辈子聪明，善良，干净，勤劳。94岁那年，女儿女婿跟她玩麻将还真的都是让他赢去呢，她爱玩麻将玩的还好。每次女儿和女婿去看她都要陪她玩会，有一次女婿实在是太累了，就倒在她身边想睡会儿，可姥姥见到外孙高兴的就挠他的脚心，你俩快陪我玩会吧。这一年多玩起麻将来不如以前了，可每次还是让她赢的，她可高兴了，就是我每次去看她，她都会在你身边坐会说说话，让你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伟大的母亲你就这样走了，我们舍不得，天堂的门也不愿为你打开，你偏要去，我们为你惋惜。我为你送行，老妈妈一路走好。
　　 由这位伟大的母亲的离去，我心潮起伏，使我想起了自己的亲娘。我的母亲是一个最优秀的,天底下最好的妈妈。我总是以她为标准去做人，去做母亲。可我在女儿的心里，远比不过母亲在我心里的地位，我自愧不如。
　　 小的时候，娘老爱给我讲她们年轻时的事，我娘18岁进我父亲家，那年父亲才10岁，山东人睡觉都是床这头一个，那头一个，母亲问父亲，你睡觉咋不申腿呀，父亲说我害怕你。爹娘都是中共党员，在抗日战争时期，我父亲是在区里工作。有次日本鬼子进村后，提着名要抓我父亲，多亏乡亲提前报了信。我父母刚刚渡过黄河，日本鬼子们就追到了对岸。一次生与死的玄机，我们听时都害怕。那时我母亲跟村里的妇女一起学文化，一整夜一整夜的给红军做鞋，后来母亲不到40岁数就得了神经衰弱，说都是年轻时熬夜熬的。
　　 我刚出生就跟父母支边，路费和住地都是由国家安排，来到了北大荒。姐姐9岁才上了学，父亲也是年轻时不注意空肚子拉车累的得了劳伤病。自此就不能干重体力活，一直以来都是村里照顾，给父亲安排力所能及的事做。家里那时有开的地，房前 . 房后也有好大好大的菜园子，房后都是种土豆，房前种各种青菜，母亲种的地始终让领里乡亲赞扬。外面开得荒地种玉米， 家里一直都养着猪，一年要最少养俩个，一个卖，一个吃，要是养一个，就得卖半个留半个。那时的猪要俩年才能杀。猪是第一要养的，还要养鸡，鸭，鹅。我家还养了好多年鹅，我家的鹅当狗用，有人来鹅就猛劲叫，我家人就得出去接，特别是生人要是硬往里闯，大鹅的翅膀打人可疼了。喂这些牲灵基本上都是要用挖来的野菜，我从小放学后，冬天要去捡粪 ，夏天要给猪，鸭挖野菜 。有时使用大筐，大筐每次都装到一圈一圈实在装不下了才能挎着回来。最多时是用麻袋 ，去菜柳蒿芽，麻袋装的连一个小坑都没有，沉的一气都背不到家。哪个时候虽然生活条件不好，可我从没挨过饿受过冻。
　　 姐姐五年级就在离家五里地的村住宿上学，中学到了县城，又上了黑河师范，这些都是父亲的意图，母亲用卖，猪，鸡，鸭，鹅的钱，供姐姐上学。 我中学毕业回村后，第二年那年每个劳动日达到了一元 ，才还上了历史以来的欠账，还剩了一千多元。从那年起，我家的经济条件好了很多。
　　 姐姐一直在外上学，家里就是我一个孩子，母亲对我百般疼爱。我长大后村里的长辈不只一个人对我说：说我小的时候白胖白胖的，母亲每天给我带个常搭肩的尖帽子，把我放在母亲怀里，用山东人的大裤腰一裹。谁要是想看看我，她都不让怕我冻着了。 上学时，每天回家走进院子就能闻到香梨味，因为屋子里早早都摆好了一碗一碗的水果。我们村前村后都有好大片树林，树林里有好多种果树，每年到七月十五后就可采下来。母亲每年要采好多好多的水果，夏天吃不了，母亲就想办法保存起来留到冬天吃。山丁子就用白糖腌上能放到冬天，山梨也是用糖水泡在小缸里，山梁红装到坛子里挖个深坑埋上，上冻了便取出来。自小养成来吃水果的习惯，所以一直以来都特爱吃水果，在我的熟人圈里，都知道我这个爱好。水果可没白吃，不光别人都说我皮肤好，眼睛也因此从不花。不近视。 在村干活的日子里 ，娘对我更是爱护有加，每天回来都给我洗脚，冬天她早上起来都把我的棉裤放到她的被窝里暖上。
　　 她给我做的一双鞋到如今我还好好保留着，母亲心灵手巧，绣的老虎活灵活现，可像真老虎来了一般，也送了好多朋友。针线活都为之叫好，缝纫机做的衣服我一直都喜欢。因为她手巧，加上又疼我，使得我是啥也不会做，在她身边连个碗都没刷过。记得结婚时，家人还把我不会做饭，当做一条说明，请姑爷原谅。
　　 我外甥十个月时，父亲走了，母亲就到了我姐家。母亲不光给她带孩子，做饭，收拾屋子一切全包。姐姐九六年住的楼，以前住平房时还有块小园子，也都是母亲管理的多。姐姐的俩个孩子跟着姥姥形影不离。有一回，家来了亲戚，叫大儿子去爸妈屋住，可孩子没多一会儿就跑回了姥姥屋说：跟爸妈睡不着。我和姐家三个孩子都是母亲带大的，小的时候就在姐家，每次出门就仍给母亲。
　　 母亲在姐家，里里外外一把手，可啥还都舍不得吃。姐姐知道她的脾气，买了好吃的就分份。我怀我女儿时，她总是把她的那份，天天给我留着。我生女儿没几天老公就公差去了，一走就是二个多月，都是母亲伺候我们母女，啥也不用我干，四十多天才第一次站起来，站起来时都不会走了，一下子就扑到了墙上。
　　 母亲养育我几十年，母爱像涓涓流水。小的时候，我也很淘气，被父亲打过好几次，大点了父亲的态度才变得和蔼了。母亲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曾说过我一句，骂过我一次，更别提打过我了。就是我在不对，指的是有时也对她发脾气，可母亲从来都不生气，没有训斥过我。每当我女儿不听话，打完孩子后悔时，每当女儿做事不如我愿时，我就会劈利啪啦的表示不满意。看到女儿有抵触情绪时，我就反思自己，我想我要像母亲那样，女儿是不会有抵触情绪的。
　　 母亲善良，勤劳，孝顺，在关里关外是出了名的，奶奶病重时，家人特别需要母亲回去伺候，母亲千里迢迢回到山东，一直到送走了老人才回来。
　　 母亲七十四那年，得了脑血栓，在炕上一倒就是五年。母亲倒下了，我姐俩家就塌了架，姐姐的孩子大了，可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没人帮她了，还多个病人在炕上。母亲病倒后，天天都得见到我，单位知情后，就特批我上完课后就可以去照顾妈妈。七十九岁那年的四月三十日晚，母亲就离我们而去了。
　　 这些年来 我每天都想母亲，可今天更想，我的好母亲你知道吗？今天又去你们天堂那里一个好姐妹，你们都是最善良的女人，最优秀的母亲，你们一定能亲如姐妹，在天堂过得更好，您过的开心，女儿就放心了，我的好妈妈！女儿永远想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