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我是刘十九

张鸥

　　

多想我是刘十九
作者〡张鸥

　　
　　这个2017啊，剩下一点儿小尾巴，日历上我刮掉一个数字，涂上一抹忧伤。淡淡的轻轻的忧伤。又老了一岁啊，我不服老，白发悄然鬓角冒，奈何？我不敢老，牵肠奢恋情难舍，亦如何？
　　
　　冷风吹，向西向北，我飘飘。身飘飘，心飘飘，天地飘飘。
　　
　　居然恍惚间，想我自己，该是那个刘十九。幸运的刘十九，有人邀约在“晚来天欲雪”，有人问我“能饮一杯无”？
　　
　　我心中重涌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仿佛看见，外面灰蒙蒙阴沉沉的天儿，屋里暖烘烘的小火炉边，酒备好，单等十九过来对酌。
　　
　　我想，那该是最醇最真的酒。我在那个“醅”字，品出一股味道，相知相惜的味道。那不曾过滤的酒啊，就是不曾掺假的情。
　　
　　居易只邀十九。唯十九在他眼中，胜人海万千路客。
　　
　　我们喝过多少次酒？合着酒咽下多少难言的痛？举着杯说过多少违心的话？又有几回是情相悦心相许，酒不醉人人自醉？
　　
　　各种名堂的酒，满桌的鸡鸭鱼肉，高谈阔论侃呀捧呀，酒散人散。都没有干豆腐卷大葱，或者一个鸡架，一盘花生米，就酒，来的畅快顺溜。
　　
　　这么想，想的狠了，更想自己是十九，有人等着来一杯的刘十九。
　　
　　哪管居易给他煮了什么，炖了什么，端起酒来，边说边听，浓浓酒淡淡品，深深情长长交。
　　
　　酒话是真话。不怕说出来成风长翅膀。你说我听，我说你听，痛饮，过后当没说没听。释放了憋屈，舒缓了压力，多么爽啊！
　　
　　十九该敢说说他的愤慨，居易该是啖一口，不语，十九自解。
　　
　　居易大概也无处宣泄，孤独如莲，寻思后才确定最佳人选是十九。十九的磊落坦诚，他欣赏。
　　
　　没有戒备的酒咽着润喉又润心。
　　
　　我是个平常的人，“南窗户北亮，家家都一样”。我有我的烦恼，也有我的底线。
　　
　　酒话有时当个笑话说，请别有梗儿添个叶儿，我会很难过，你辜负我的信任。一次两次连三次，我再迷糊也会醒过味儿，以窥探心事为乐趣的人，我走，我大步朝前走，不回头。
　　
　　我想我是十九该多好。
　　
　　有钱没钱，有权没权，到末了，咱都是一个归宿，小土堆。短短几十年，较啥劲儿，争个啥？既然一桌端了杯子，就喝呗，顺当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以前挂嘴边儿，“有空聚聚，喝一杯”。和我一个好同学说了。我闲他忙，他闲我忙，终不得空。等我有一天，死气巴咧的打电话，方知，竟然已经车祸走了。欠他一顿酒，不得弥补。
　　
　　吸取教训，有酒抓紧时间喝。
　　
　　也许我是酒疯子。
　　
　　几百个理由能喝酒。高兴喝，生气喝。甚至夏天嫌热盼冬天，喝，冬天太冷念夏天，还喝。
　　
　　不是为了喝酒，是爱上喝酒的感觉吧！
　　
　　喝酒后，忘了我不如人，大不了“要饭绕着你家走”。忘了人不如我，“各过各日子，关我什么事”？
　　
　　我想象着十九和居易，醉后斜卧酣睡。我效仿着酒后而眠。不忧不羡，睡一好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谁邀？谁约？
　　

　　——姐品酒之夜语。

张学敏

流畅、自然、洒脱，当饮一杯！